约翰开始讲,这位姐妹和她的儿女,是约翰“在真理中所爱的”,也是“一切知道真理之人所爱的”,“爱你们是为真理的缘故,这真理存在我们里面,也必永远与我们同在”。约翰诠释圣徒之爱,是以真理进行诠释的,这个爱是知道真理的人、在真理中、为真理的缘故,而且这个真理“存在我们里面,也必永远与我们同在”。爱与真理的交织交融,约翰谈圣徒彼此相爱,句句不离真理。什么样的人爱?知道真理的人。如何爱?在真理中爱。为什么爱?为真理的缘故爱。这个爱的源泉是什么?是这个真理“存在我们里面,也必永远与我们同在”。

圣徒之爱有着神成就的客观基础,即真理“存在我们里面,也必永远与我们同在”,“恩惠、怜悯、平安从父神和他儿子耶稣基督,在真理和爱心上,必常与我们同在”。这里讲的不只是基督徒明白福音的真理,而且是真理在我们里面、永远与我们同在,指的是神的话语、神的道在我们里面,指的是圣灵住在我们里面。这些主题在约翰福音多有论述,如主说的,“现在你们因我讲给你们的道,已经干净了。你们要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你们里面。……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约15:3-7),“叫人活着的乃是灵,肉体是无益的。我对你们所说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约6:63),“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叫他永远与你们同在,就是真理的圣灵,……他常与你们同在,也要在你们里面”,“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约14:16-17, 15:26, 16:13),约翰一书也提到“你们从主所受的恩膏常存在你们心里”(约一2:27)。约翰二书讲父神和主在真理和爱心上与我们同在,因为圣灵与我们同在。圣徒之爱的客观基础是圣灵内住、圣灵同在,约翰强调真理与我们同在,强调的是圣灵赐予真理、启示真理,是保罗讲的“从神来的灵,叫我们能知道神开恩赐给我们的事”(林前2:12)、“赐人智慧和启示的灵”(弗1:17)。所以,圣徒之爱的客观基础是住在圣徒里面的圣灵让圣徒明白神赐的真理,圣徒之爱的根基不是趣味相投、性格相合、利益相互,是双方共同有圣灵内住,共同明白并信靠神赐予的真理,即神的话语。

这一原则的一个直接的现实应用,即约翰在第7-11节讲的,没有圣灵内住、没有明白并信靠神的话语,就没有圣徒之爱、不在圣徒之爱的范围,对此之后会谈。这里要谈的是,爱不是盲目的,圣徒之爱不是盲目的,不是任何一种爱、不是爱任何一个人,不是随意散布的廉价品,它是慎重的、严肃的,因为这个基础是慎重的、严肃的。换而言之,这个爱是有条件、有界限的,不是哪个人设定的条件和界限,是神设定的条件和界限。这不是说基督徒不爱其他人,而是说基督徒爱圣徒与爱其他人是不同的爱、不同基础的爱。约翰这里讲的是圣徒之爱、圣经通常讲的也是圣徒之爱。有些人经常混淆这两点,他讲的是混沌一气的爱,他觉得爱就是爱,圣经讲爱人如己就爱人如己,就完了。圣经讲爱人如己,可圣经不只讲了爱人如己,主的爱是有区别性的,主爱彼得与爱犹大不同,基督徒爱弟兄与爱仇敌不同。一个基督徒用圣徒之爱去爱其他人,是错误的;用爱其他人的方式爱圣徒,也是错误的。颠倒之爱不是真爱,混沌的爱不是真爱,你不知道自己爱的对象是谁,也不会知道如何去爱。有人觉得我不管别的,就是爱人,这才是大爱;这个爱自我感觉良好,可这不是圣经讲的,圣经的爱不是瞎眼的,真理的一个工作就是让爱的眼睛睁开。

有些人认为真理是爱的敌人,计较真理会失去爱,爱就不应该去管立场、观点,这听起来很高尚,一些基督徒自我感觉也很高尚。正是这种想法,让基督徒本应该有的圣徒之爱堕落成为世俗之爱,因为上述态度是世俗之爱的态度,不是圣徒之爱的原则,不是约翰这里教导的原则。我们不应当设置任何神没有设置的界限,我们也不应当无视任何神设定的界限。圣徒之爱是知道真理的人、在真理中、为真理的缘故,不在属神真理的界限之内,就不在圣徒之爱的界限之内,这两个界限是重合的。无视这个界限,是自作聪明,好像一个人可以在神没有立根基的地方,靠着自己建立爱的根基,好像一个人可以比神更爱人,好像神说某人不在这个界限内,但我觉得神太狭隘,我的爱比神还要博大。圣徒之爱的对象是基督徒,但这个爱不能只盯着对面这个人,然后说我要爱这个人,我们要看在他里面的、在我里面的是不是同一个灵,是不是同一个真理。爱不是我努力制造出来的,爱是住在圣徒里的同一个灵的工作、建造圣徒的同一个道的工作,我们爱圣徒为什么要注目在圣灵、在真理?因为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有爱。真理不是爱的敌人,真理是爱的朋友,没有这个朋友,你的爱才是敌人。忽视真理的爱,忽视的是真理的灵,忽视的是赐真理的神,所以才会出现上面提到的,基督徒本应该有的圣徒之爱堕落成为世俗之爱,因为让圣徒之爱区别于世俗之爱的根基没有了。

无知即无爱,神的话语不是爱的枷锁,神的话语是爱的释放。没有这个根基,爱是盲目的,让人疲倦,没有这个神成就的客观基础、没有这个你确定的客观现实,没有这个你确定的源泉、你确定的缘由,你怎么爱?靠着意志,努力的爱,因为我是基督徒、所以我要爱,因为别人期待我爱、所以我要爱,类似的说教短期有用,但长期无用,它没有足够的东西支撑这个爱,最后要么你放弃、要么你伪装。这就是你爱的无知,最后成了你的枷锁,你本来想轻装上阵,不假思索、不做判断,蒙头去爱,你觉得这最简单轻便,没有负担,还能走不远吗?可你认为的释放,其实成了你的枷锁,你开始轻装上阵,可慢慢的包袱越来越重。人以为比神聪明,自作聪明的结果,总是如此。约翰这里讲的,圣徒之爱是知道真理的人、在真理中、为真理的缘故,看似沉重的包袱,说到爱,还要知道真理,还要在真理中,还要为真理的缘故,多么麻烦,我还怎么爱?可这爱就是如此清澈。约翰的书信读起来好像约翰讲爱一点都不纯粹,讲爱就讲爱,为什么讲其他的?殊不知,他去除的是枷锁,他让你顾虑神要你顾虑的东西,为的是你不必顾虑人想要顾虑的东西,而你如果不顾虑神要你顾虑的东西,你迟早会顾虑人想要顾虑的东西。我们的爱如果没有维系在神的工作,没有基于确信神的工作,我们的爱只剩下人的疲于奔波。

基督徒与世人的不同,不是别人不知道爱、我们知道,别人不知道彼此相爱、我们知道,世人也知道仁爱。两种爱的重要区别是,一种爱是人认为我可以有,一种是人认为我没有、只有神有,前一种爱是看我的,看我的努力,后一种爱是听神的,听神的教训。约翰讲爱,圣经讲爱,与世人讲的爱相比,出奇的冷静,倒不是因为圣经里的爱不够热烈,够,足够的热烈,而是圣经讲爱没有世人情绪的渲染、意志的刺激,圣经不是用这些东西去讲述爱、培养爱。圣经讲爱,出奇的冷静,是因为圣经讲爱,讲的始终是真理,真理存在我们里面,爱就存在我们里面,当属神的真理存在我们里面、必永远与我们同在,我们的爱不只存在,而且炽热、而且恒久。爱如果在神不在我,那我想要爱,就要找神,求神的灵借着神的真理,把神的爱赐给我,神的灵的所在就是神的爱的所在,神的话语扎根的地方就是神的爱扎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