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的不信、不定、不净、不逊,是当时收到犹大书的基督徒面对的暗流,这些污浊的河流“偷着”进入教会,污秽基督徒、污秽教会。他们对神的信是有名无实,混淆信与不信,试图让众人无所适从;他们的对神的旨意是心存叛逆,掀起反叛的风潮,鼓励人推翻神定的秩序。这类人在使徒教会时期已经出现,例如,关于信,使徒多次解释什么是真正的信、什么是虚伪的信,某些人口称有信但仍然依靠行为得救(加3:1-6),有些人只有口头的信、行为却与世人无异(林前6:9-11, 雅2:14-26, 亦见太7:21-23);关于叛逆,某些不是使徒的声称是使徒、大过保罗、比保罗更有权威,“那等人是假使徒,行事诡诈,装作基督使徒的模样。这也不足为怪,因为连撒旦也装作光明的天使。所以,他的差役若装作仁义的差役,也不算稀奇。”(林后11:13-15),保罗需要解释“我一点不在那些最大的使徒以下”,“他们是基督的仆人吗?我说句狂话,我更是!”(林后11:5, 21-23)污水进入河流,它不需要马上占领河流,甚至都不需要直接排斥原来的水流,它只要把水变得浑浊,就成功了,基督徒如果对真信、伪信是混沌的,对真使徒、假使徒是混沌的,教会也就被异端瘫痪,这是为什么我们要学习并宣讲真伪之別、真伪之辨,因为这是在抵制污水对河流的污秽,不能让他们混淆视听。

第7节讲另一个例子,“又如所多玛、蛾摩拉和周围城邑的人,也照他们一味地行淫,随从逆性的情欲,就受永火的刑罚,作为鉴戒。”,这是“不净”,不洁净,道德、伦理的不洁净。所多玛、蛾摩拉的罪及其审判,圣经里讲的很清楚,他们的罪是后世罪人的典型,神的审判是之后神的审判的模板,经常提到某些人的罪像所多玛、蛾摩拉,神的审判如同神对所多玛、蛾摩拉(申29:23, 32:32, 赛1:9-10, 3:9, 13:19, 耶23:14, 49:18, 50:40, 哀4:6, 结16:46-49, 53-56, 摩4:11, 番2:9, 太10:15, 11:23-24, 路10:12, 17:29, 罗9:29, 彼后2:6, 启11:8)。所蛾二城之罪也是使徒在罗马书讲的,“神任凭他们放纵可羞耻的情欲。他们的女人把顺性的用处变为逆性的用处。男人也是如此,弃了女人顺性的用处,欲火攻心,彼此贪恋,男和男行可羞耻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罗1:26-27)这是对神的悖逆、对自然秩序的悖逆、对人性的悖逆,这是罪的极度扭曲的表现。当时潜入教会的异端,不一定已经到了所蛾二城的地步,但有着类似的“污秽身体”,“放纵情欲”,异端的一个重要切入点是两性伦理,是败坏圣经教导的两性伦理。

古代的诺斯底主义、后来的伊斯兰教、近代的摩门教,作为基督教的异端,都是如此,在宗教改革时期以及之后出现的某些极端宗派,也是如此,“放纵情欲”。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起,圣经定义的两性伦理在教会更是大范围崩溃,从婚前同居、婚内不忠、随意离婚、随意再婚,再到同性、变性,相当数量的宗派和教会一一倒下,United Methodist Church, United Church of Canada, Evangelical Lutheran Church in America, PCUSA, Reformed Church in America. 即便在神学保守的宗派,如PCA, SBC, 也有人在倡导所谓的“Side B Christianity”[1],他们承认传统的婚姻定义,也不寻求与同性结婚,但他们不认为同性倾向本身是罪,也不认为这需要被针对性的解决。今天,我们遇到的多数教会尚未走到这一步,至少在官方没有走到这一步,但大量教会在婚前同居、婚内不忠、随意离婚、随意再婚等议题已经放弃了圣经立场,或者是实质上放弃了圣经立场,即当类似事情发生时,教会没有实质性的查验、纪律、处置,当然犯类似罪的基督徒也可以随时离开、换到别的教会、或者不再去教会。在这些议题中,婚内不忠相对更被重视,婚前同居、随意离婚、随意再婚则不被视为问题,有些基督徒认为教会不应插手、有些教会认为这是基督徒的自由,至少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值得掀起风波。这就导致两性伦理在教会的持续堕落,也成为基督徒在世界面前的重大污点,如果基督徒不能慎重对待婚姻、对待婚约,像世人一样随意、甚至比世人还要随意,世人会怎么看?这还是世界的光、世界的盐吗?教会领袖在男女关系的丑闻,也常常见诸报端,然后基督徒被世人讥笑。

圣经把宗教信仰的背信,称之为“行淫”是有原因的,用夫妻关系类比主与教会的关系,也是有原因的。今天,我们在传讲和践行属神信仰的同时,持守圣经定义的男女关系、男女秩序、婚姻的圣洁是至关重要,教会在这方面的教导、牧养、纪律也是至关重要。当然,教会在这方面的严肃,会让很多不严肃的基督徒望而却步,自然也有别的教会会接纳他们,然而,我们不能因此而背离圣经原则,不能为了让某些犯罪的感到被接受,而无视神的诫命。当异端、错误通过两性伦理进入教会时,我们在两性伦理的立场不能动摇。圣经对两性伦理的教导是完整的体系,是一以贯之的,我们不能放弃其中看似“不重要”的部分,然后想着可以坚持看似“重要”的部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出的选择,也不是我们可以停下脚步的一个选择,一旦在看似不重要的地方让步,继续放弃只是时间问题。

第8-10节,“这些做梦的人也像他们污秽身体,轻慢主治的,毁谤在尊位的。天使长米迦勒为摩西的尸首与魔鬼争辩的时候,尚且不敢用毁谤的话罪责他,只说:‘主责备你吧!’但这些人毁谤他们所不知道的。他们本性所知道的事与那没有灵性的畜类一样,在这事上竟败坏了自己。”,这里是异端的“不逊”,出言不逊,“毁谤在尊位的”,“毁谤他们所不知道的”。此处提到的历史事件,与申命记末尾记载的摩西之死相关(申34:5-6),“到今日没有人知道他的坟墓”,天使与魔鬼为摩西的尸首争辩一事没有记载于圣经,根据Clement of Alexandria (Adumbr. In Ep. Judae), Origen (De princ. 3.2.1), and Didymus of Alexandria (in Ep. Canon brevis enarr)的记载,这出于Assumption of Moses《摩西升天记》(今天有片段残留)。犹大的引用不支持《摩西升天记》的圣经地位(当然,犹大是否有其他来源,也未可知),就像使徒引用希腊异教著作不支持他们的圣经地位(徒17:28)。

犹大主要针对的是他们的毁谤,如果天使对魔鬼都没有随意说一些话,人又有什么资格对“在尊位的”(天使,也可能包括堕落的天使,魔鬼)说三道四?当时这些人具体讲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异端的出言不逊是常见的,他们敢于对灵界大放厥词,敢想、敢猜、敢论断,敢说别人不敢说的。例如,诺斯底主义、摩门教都对天使有着大量的论述,靠着想象、“做梦”描绘了复杂、混沌、矛盾的图景;某些异端敢对天使、魔鬼吆三喝四,宣称自己有掌控他们、或者指派他们的能力,可以让天使如何如何、可以让魔鬼如何如何。然而,这些人说的是“他们所不知道的”,纯属空想、幻想、妄想、妄断,没有圣经的依据。但这些危言耸听的东西会很吸引人,因为人会好奇。圣经关于灵界(灵界的被造物)的启示,是足够的、也是克制的,“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我们神的,唯有明显的事是永远属我们和我们子孙的”(申29:29)。在创造的秩序上,天使比人要高(诗8:5),比人更有尊荣、能力,与神的关系也更为切近,但他们具体在被造世界的运作,尤其是在今天我们生活中的具体运作,我们不得而知,也没有必要推敲。可有些人被好奇心驱使,想要知道更多,异端也投其所好,提供人想要的细节;同时,异端讲这些内容时的笃定,让一些人觉得很可信,他们不会怀疑那些一本正经的谎言、一鸣惊人的怪论。用妄想、妄断来蛊惑人心,是假教师常用的伎俩,有人讲天使、有人讲魔鬼、有人讲末日,也有人讲神、讲主,明明是子虚乌有却言之凿凿。这些内容似乎没有多大伤害,他不就是说了一点“自己的观点”吗?问题是,他在教会教导,这就不是他“自己的观点”了,教会教导不是一个人发表自己猜想、幻想的舞台。如前所述,这是一股风潮、一股污水,不可能只是一个观点、一个想象,它的污染是一片,而且是默默的,一片就发浑、发黑、甚至发臭。

以上我们看的是异端的不信、不定、不净、不逊,四种歪风邪气,到教会中或者是一种、或者是几种混杂,有时候是泥石流,有时候是沙尘暴,有时候是烈性的毒、有时候慢性的毒,这是教会历来面对的状态,这是属灵争战的背景。圣经教导我们这些,不是要我们绝望、沮丧,不是要我们疑心重重、逡巡不进,而是要我们警醒、信靠,靠主的能力争战,“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他。”(太16:18),这些异端必败,必然承受主命定的结局,如这些例子所显明的。

[1] https://rosariabutterfield.com/new-blog/2018/2/14/what-is-wrong-with-gay-christianity-what-is-side-a-and-side-b-anyway; https://www.dennyburk.com/engaging-cts-piece-on-side-b-christi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