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学习圣经时,常见的一个问题是,你怎么知道你理解的是对的?尤其是当一个基督徒对教会历史、神学历史有所了解之后,这个问题更为迫切,有那么多宗派、那么多神学理解、那么多的争论,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有没有对错?有没有可能这个网站的内容全是错的?有没有可能你学习了很长时间,但学的都是错的?或者说有严重的错误?会不会这就没有对错?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都是无谓的争论?再进一步,有没有可能圣经是错的?有没有可能所有人对圣经的理解都错了?这都涉及到一个根本问题,如何正确解读圣经?与之相关的,人如何有认知的确定性?人如何对任何事物有确定性?
这里我们不涉及具体神学教导的分析,只谈几个人类认知、解读圣经的宏观原则(本篇也暂不具体讲圣灵在正确认知中的作用,当然这很重要),人类认知的确定性何在、解读圣经的确定性何在。首先,“你怎么知道你理解的是对的?”,这个问题的前提、讨论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对错的客观标准是存在的。如果对错的标准不是客观的、或者根本不存在,那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而对错的客观标准只有来自超越人类、超越世界的神才有意义,只有是绝对的、人格化的神定义的才有意义。试想一下,如果对错的标准是人自己定的,这不叫客观;对错的标准不可能是世界定义的,因为世界没有人格(世界只是现象,没有标准;现象本身无法提供标准)。只有圣经启示的神是超越人类、超越世界、绝对的且人格化的神,异教的神不是如此,异教的神要么是绝对的没有人格化(自然规律),要么是人格化的没有绝对(人或着放大的人)。因为圣经启示的神存在,神在这个世界启示,人是按照神的形象所造的,人才会去问什么是真伪善恶,才会有真伪善恶的意识。离开圣经启示的神,没有真伪善恶的标准,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人有真伪善恶的意识。
其次,人能够知道对错的条件,是神向人启示(因为神是超越世界的,神如果不向人启示,人不会知道),并且是客观、确定、清楚的启示(神不讲清楚,人不会理解)。神给人的这个启示必须有确定的载体(如果是宽泛的、不确定的,人也无法理解),这个启示的内容也一定反映神的神性,体现神的权柄、神的真实、神的恩典、神的智慧。也就是说,神给人的这个启示,一定是带着神的权柄、真实的、确定的、完整的、完备的、清楚的,神确保神的启示被信实的记载,也会保守圣经信实的被传抄、传播。这是什么?这是圣经,这是圣经的属性、圣经本身宣称的属性(见《神学概论》第2章圣经),这是其他伪基督教的经典没有的属性,如伊斯兰教的可兰经、摩门教的摩门经等,他们都讲圣经错了、圣经在传播过程中被败坏、或者神有什么新的启示,这是对上述圣经属性的否定(参见《耶和华见证人、摩门教、基督科学教等是基督教吗?》)。其他异教文献更不必提。
其三,因此,人判断对错的标准是神的话语——圣经,是神在圣经中给予的客观、确定、完备、清楚、无误、并带着神的权柄的启示,告诉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的判断必须以此为标准。所以,任何脱离这个标准、任何削弱这个标准的教导,都是错误的。我们对某个解读、某个观点的判断,首先是看它有没有脱离圣经这个标准、有没有否定圣经的基本属性。例如,自由派为什么是错的?因为他否定圣经是神的话语、否定圣经是无误,他认为圣经只是人的著作,里面有很多人的错误;如果有人说,圣经什么都没说清楚、人根本无法确定圣经教导了什么,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执,这个人由此出发对圣经的解读也一定是错误的,因为他否定了圣经的清楚、否定了神有能力把圣经讲清楚,他也否定了神人沟通的可能,这不是谦卑、这是在敌挡神。再比如,有人说,因为现代科学对人类起源的研究如何,圣经记载的有误、或者圣经不应该按照圣经的文字意义解读,他的观点也一定是错的,因为他否定了圣经的权柄、真实,他否定了神知道神是如何创造的,在指控神说谎、神故意误导人,此外,他对圣经的解读,不是在解读圣经,是在用异教认知逆推圣经。当某人抛出某个观点时,我们要看,他得出这个观点的原因是什么?这个观点背后的驱动力是什么?例如,为什么过去几十年很多人在推动灵恩运动、女性讲道?背后是什么?这些看似也是在解读圣经,它们与正统神学的分歧看似只是解读方法的分歧,其实不是,是权柄的分歧、是对圣经属性的分歧,是更根本的,所以它们的错误是更深远的。把这种分歧矮化到解读方法的层面,是在美化这些错误,模糊正确和错误的清楚分界,是把一个结构性的错误当成是一个局部解读的错误。
最后,我们判断某个对圣经的解读是否正确,在操作层面,是分析这个解读是否符合圣经本身的性质、真理本身的性质、神定义的性质,谈几个方面。一,对圣经的解读应是敬畏神、尊崇神、荣耀神的,任何与之相悖的解读一定是错误的。因为圣经是神的话语,圣经教导的目的是人可以认识神、信靠神,并敬畏神、尊崇神、荣耀神。从反面讲,如果某个教导是在高举人、让人骄傲、让人夸口的,这一定是错误的,“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如经上所记:‘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林前1:26-31)。例如,有人宣扬人可以靠着行为得救,人可以在没有圣灵工作的前提下认识神、相信福音,人可以靠着自己维持信心,人可以研究神、探究神的奥秘,人可以让人得救,这些都是错误的,因为这些违背了圣经的根本目的。
二,对圣经的正确解读,是全面的正确、一以贯之的正确,这个解读是符合整本圣经、整个真理的体系,简单讲,是经得起整本圣经考验的。错误的解读,虽然看似符合某句圣经、某段圣经,但它是片面、肤浅的解读,与圣经其他部分相悖,类似错误很常见,例如,有人说基督不是神、是被造物,因为“爱子是那不能看见之神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这个解读对吗?当然不对,因为他无视后续经文关于基督的启示(西1:15-17),也无视其他圣经的启示。再比如,还是上面的两个错误,灵恩派说今天还有启示,某些人说女人可以讲道,他的解读是什么?是用圣经一处两处的个案,推导这是新约教会的普遍规范,但与圣经整体对恩赐、男女秩序的教导是相悖的。再比如,常见的,神有没有拣选,人的得救是不是在于神的拣选,有些人否定神的拣选是因为他看到圣经里讲人要信、就得救,这对吗?当然不对,他还是用圣经局部的教导否定圣经的整体,圣经的整体不是不讲信、但圣经同时教导神的拣选。这些都是我们常说的,所有错误都是对神的启示的极端化解读,离开真理的体系的极端化解读。
三,对圣经的正确解读,是区别性的正确,与异教有着体系区别的正确。为什么?因为这个真理的基础与异教有着根本区别。如果对圣经的解读,没有看到这个区别性,它还是肤浅的、错误的,受异教影响、甚至直接就是异教认识。这类错误也很常见,例如,如果有人认为圣经定义的罪和世人理解的罪是一样的,那他的解读是错误的;如果有人认为基督徒的忍耐和世人的忍耐一样,他还是错的;如果他觉得基督徒的信靠和世人的信靠一样,他还是错的。这不是说二者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二者的体系区别、结构性区别,是我们必须理解的,否则你学习圣经和不学圣经有什么不同?这是分辨异教化思维的一个重要指标,看他是停留在异教、世人的层面讲一个道理,还是他在圣经的超越性层面讲,这可以是比较大的神学问题,例如三一神(比如黑格尔的错误解读),也可以是相对比较具体的,例如什么是谦卑(不少人讲的是世俗意义的谦卑,或者只是添加了圣经语汇,而没有圣经的区别性定义)。
四,对圣经的正确解读,是敬虔导向的正确,“服从我们主耶稣基督纯正的话与那合乎敬虔的道理”(提前6:3)。这里谈的秩序很重要,我们不是在第一点谈这个,而是在第四点,因为没有之前的作为基础,人无法判断什么是敬虔,人会用错误的敬虔去逆推错误的解读,然后用错误的解读支持错误的敬虔。例如,有人说看到特蕾莎修女很敬虔,所以她对神的认识、对圣经的解读一定是正确的,是吗?不是,这种推理站不住脚。圣经讲的敬虔,是荣耀神的、符合圣经整体教导的、是与异教有区别性的,对圣经正确的解读与这个属神的敬虔也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认识神的话语,如果是正确的认识,一定是塑造属神品格、属神智慧、属神情感,让这个人全面成长,全面的效法基督、效法使徒。错误的解读,会让人畸形成长,在某个方面很突出,然后在别的方面没有动静、或者是退化,例如敬虔主义,看似是敬虔导向的,但是这种敬虔与使徒的敬虔不是一个类型,因为这种敬虔是以神学内涵的空心化为代价的。
五,对圣经的正确解读,不是说我们可以知道关于圣经的一切内容,也不是说圣经里没有难以理解的部分(申29:29, 彼后3:16),但这些难以理解不是圣经教导的结构性困难,不是多数地方的困难,有些人会拿这几句经文作为辩护,说圣经什么地方都没讲清楚,或者只要我有我的理解,那这就属于彼得说的难以明白,这种牵强附会是自欺欺人。圣经存在难点,但这不否定圣经绝大多数内容、尤其是结构性的内容是清楚的(见《圣经的清楚》),而且绝大多数内容在正统神学的源流里是没有争议的(何为正统神学源流?至少符合上面几个基本要求)。很多时候,是某些基督徒或者非基督徒,把自己的无知逆推到圣经的不清楚,把自己的错误逆推到圣经的错误,他受到异教意识形态的各种影响、受到教会内部错误源流的影响,对圣经产生错误理解,他反过来觉得圣经讲不清楚,他把人的问题、人的争议逆推到圣经,这是今天教会里对圣经学习、圣经教育的最大威胁,是相当数量的基督徒、教师、牧者在推广的威胁,导致很多人“常常学习、不能明白真道”的罪魁祸首。在这一点上不觉醒,说再多、学再多,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