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母耳的父亲以利加拿居住在以法莲山地的拉玛琐非,他被成为“以法莲人”,这是就其居住地而言,非指支派血统。历代志记载撒母耳的家谱,他的先祖是利未的儿子哥辖,哥辖也是摩西、亚伦的先祖,撒母耳的先祖与摩西的先祖分别属于哥辖不同的儿子。撒母耳是士师时代过渡到王国时代的关键人物,他是最后一位士师,是摩西之后的第一位重要先知;他作为大祭司以利的助手,参与协助帐幕的事奉,他是大祭司从以他玛家族回到以利亚撒-腓尼哈家族的重要见证者;他膏立以色列的第一个王扫罗,目睹扫罗的坠落,他接着膏立大卫,在大卫逃亡时保护大卫。在诗篇,撒母耳与摩西、亚伦并列,是神的仆人、求告神的人,神向他们启示神的旨意;在耶利米书,撒母耳和摩西并列是神悦纳的义人;在使徒讲道中,摩西关于基督的预言之后,是“从撒母耳以来的众先知”;撒母耳是希伯来书第11章的信心伟人。在圣经历史中,撒母耳是时代之间的承前启后者,圣经对撒母耳的记载,从他的出生、从他的父亲和母亲开始。

参见撒上1Sa. 2:30-36, 19:18, 王上1Kgs. 2:26-27, 代上1Chr. 6:16-30, 诗Psa. 99:6-7, 耶Jer. 15:1, 徒Ac. 3:24, 13:20, 来Heb. 11:32等

6.1.1     撒母耳之生(撒上1-2

以利加拿居住的以法莲山地,是以色列国土的腹地,士师记末尾的米迦、利未人也在此地居住。以利加拿是敬畏神的人,每年和家人一起到示罗“敬拜祭祀万军之耶和华”,和他的先祖雅各类似,他偏爱的妻子没有生育,哈拿与拉结也类似,是“耶和华不使哈拿生育”。毗拿尼屡次刺激哈拿,让她伤心、悲痛,茶饭不思。在示罗,哈拿到耶和华面前祷告,求神赐给他一个儿子。哈拿的祷告是我们这里看的重点。

6.1.1.1         哈拿的神

哈拿没有生育,是“耶和华不使哈拿生育”,圣经对此毫不避讳。是谁在掌管人的生育?是谁让婴儿受孕、出生?神说,“我既使她临产,岂不使她生产呢?”,神对亚伯拉罕说,“到明年这时候我要来,撒拉必生一个儿子。”,大卫说,“我未成形的体质,你的眼早已看见了;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约伯说,“造我在腹中的,不也是造他吗?将他与我抟在腹中的,岂不是一位吗?”,神对耶利米说,“我未将你造在腹中,我已晓得你;你未出母胎,我已分别你为圣。我已派你做列国的先知。”,诗篇说,“儿女是耶和华所赐的产业,所怀的胎是他所给的赏赐。”,使徒说,“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圣经直接记载的只是极少数人的出生,如以撒、雅各、摩西、参孙、撒母耳、施洗约翰,还有神子道成肉身,这些特殊的出生显明这个人是神拣选的仆人,他的出生是神的旨意;但这并不表示只有这些出生是神的旨意,所有人的生、死都是神的旨意。神创造万有、掌管万有,可见的、不可见的、可解的、不可解的都在神的掌管之下。被造物的规律和意志存在,但不是独立的、终极的存在,被造物始终在神的掌管之下,服从于、服务于神的旨意,世界的终极现实是神的旨意。

参见创Gn. 16:2, 18:14, 20:18, 30:2, 伯Job. 10:8-12, 31:14-15, 诗Psa. 22:9-10, 127:3, 139:13-16, 赛Isa. 44:2, 24, 49:5, 66:9, 耶Jer. 1:4-5, 罗Rom. 9:9, 加Gl. 1:15, 弗Eph. 1:4等

这是圣经启示的自有永有的独一真神,与异教神祗的根本区别之一。异教的神有没有权柄?有,不要说异教的神,异教的人都有权柄,权柄在这个世界很常见。但异教神明是什么样的权柄?宙斯、阿波罗、波塞冬、玉帝、雷公、电母,其权柄限于某些被造物、某些被造世界现象,暂且不说他们的权柄、能力是否真实,他们的权柄是和被造物一样的局部、有限的权柄。例如,说到出生,东西方异教都有掌管受孕、出生的神,迦南的亚斯她录、希腊的赫拉、道教的碧霞元君、佛教的送子观音,不一而足。耶和华与这些异教神明的不同有很多,其中重要一点是——耶和华不仅掌管出生,耶和华掌管万有,他掌管出生但不是所谓出生的神,类似称谓在圣经没有。异教神明个体的权柄、能力是有限的,这也是为什么异教走向多神是必然,但异教神明群体的权柄、能力也是有限的,有限的集合仍然是有限、有限的叠加仍然是有限,这是异教无法突破的逻辑。耶和华是万有的神,他的权柄和能力不是以被造物为模板,不是局部的、有限的,除他以外、没有别神,他的权柄不与其他所谓神祗分享、不与任何被造物分享,“我是耶和华,这是我的名。我必不将我的荣耀归给假神,也不将我的称赞归给雕刻的偶像。”从定义上讲,如果有被造物不在神的掌管之下,那这个被造物不再是被造物、这个神也不再是神。耶和华掌管一切、且只有耶和华掌管一切,“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神。我是耶和华,在我以外并没有别神。我造光,又造暗;我施平安,又降灾祸。造做这一切的,是我耶和华。诸天哪,自上而滴,穹苍降下公义!地面开裂,产出救恩,使公义一同发生!这都是我耶和华所造的。”,“我耶和华是创造万物的,是独自铺张诸天、铺开大地的(谁与我同在呢?),使说假话的兆头失效,使占卜的癫狂,使智慧人退后,使他的知识变为愚拙,使我仆人的话语立定,我使者的谋算成就。”

参见出Ex. 19:5, 申Dt. 10:14, 诗Jsh. 24:1, 50:12, 赛Isa. 37:20, 42:8, 44:6-20, 24-26, 45:6-8, 结Eze. 38:23, 罗Rom. 13:1, 林前1Cor. 8:4-6等

这是哈拿认识并信靠的神,“耶和华使人死,也使人活;使人下阴间,也使人往上升。他使人贫穷,也使人富足;使人卑微,也使人高贵。他从灰尘里抬举贫寒人,从粪堆中提拔穷乏人,使他们与王子同坐,得着荣耀的座位。”这是以赛亚的神,“我从起初指明末后的事,从古时言明未成的事,说:‘我的筹算必立定,凡我所喜悦的,我必成就。’我召鸷鸟从东方来,召那成就我筹算的人从远方来。我已说出,也必成就;我已谋定,也必做成。”这是但以理的神,“智慧能力都属乎他。他改变时候、日期,废王、立王,将智慧赐予智慧人,将知识赐予聪明人。”这是马利亚的神,“他用膀臂施展大能,那狂傲的人正心里妄想就被他赶散了。他叫有权柄的失位,叫卑贱的升高;叫饥饿的得饱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这是保罗的神,“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圣经启示的神,历代圣徒信靠的神,从来不是异教式的、畏缩在被造世界的某个角落,在自己的圈子里飞扬跋扈,在此之外百无一能。众圣徒并不否认世间万象,也不否认世间万象中有不可理解的内容,但他们穿过世间万象,抬头观看,看到的是超越世界的神的荣耀、权柄、能力、奥秘,在这个神面前的谦卑、降服。这个神的伟大,在于他掌管万有,圣经的伟大,在于它毫不避讳的宣告这个事实,圣徒的伟大,在于他们毫不避讳的承认这个事实。

参见代上1Chr. 29:11-12, 伯Job. 42:2, 诗Psa. 115:3, 135:6, 箴Prov. 16:9, 21:1, 赛Isa. 46:10-11, 但Da. 2:20-23, 4:35, 路Lk. 1:46-55, 罗Rom. 11:36等

但是,许多人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其一,有的因为习惯即为自然、不见即为不在的错觉。他的逻辑是这样的,因为是常见的、所以就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只看见了自然、没有看见神,就只有自然、没有神,因为有人的工作、就没有神在工作,因为人可以明白一点、就等于明白了全部,因为人可以掌控微小的局部,就等于在掌控所有。不少人觉得,现代人对自然原理有这么多的认识、应用,哪里有神?要说掌管,那也是自然规律和人的意志在掌管。比如哈拿没有生育,和神有什么关系?这是医学问题、生理问题、或者是随机概率问题,不是神学问题。现代科学没有解决人的无知,只是放大了人的狂妄,它揭穿了假神的面具,但远远没有触及真神的奥秘。如传道书所言,“风从何道来,骨头在怀孕妇人的胎中如何长成,你尚且不得知道,这样,行万事之神的作为,你更不得知道。”如同神指着人看得见的自然现象,对约伯说,“你曾见过吗?……你能明透吗?……你知道吗?……岂是借你的智慧吗?”今天的人,与约伯时期、所罗门时期的人,在被造物和神之间的距离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前进;人的知识再多、能力再强,对神的掌控力没有一丝威胁,神会给人一些机会来夸口自己的强大,但人没走几步,一定碰到一睹高墙,不仅是他无法明白、不可掌控的,更重要的,是人无法明白、不可掌控的。科技让人感觉有能力,但科技很快让人感到无能为力,科技带来的希望是巨大的,这个短暂希望后面的绝望更显巨大。僵死的科学带来的是僵死的宿命,混沌的碰撞带来的是随机的虚无,如果没有神在掌管,不是圣经启示的真神在掌管,这就是结果。自有永有的独一真神对万有的掌管,不只是对古代世界的掌管,是对所有时代的掌管,不只是对古人的掌管,是对所有人的掌管。真神和被造物的区别,神对万有的权柄和掌管,不是时代、人类、科学可以突破的,是不可能被突破的。

伯Job. 38:1-40:34, 42:1-6, 诗Psa. 139:6, 17-18, 145:3, 147:5, 传Ec. 11:5, 赛Isa. 40:28, 55:8-9, 罗Rom. 11:33-36等

另一部分人则对神的掌管,心存忌讳,这其中有不少基督徒。他觉得,神如果要掌管万有,罪恶也在神的掌管之下,那神要为罪恶负责吗?这不是把坏的事情归咎于神吗?所以神不能掌管万有,神最多能掌管好的事情,神只能说是尽力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但好多事情、他也没有办法,不在他的控制范围。这些人想保护神,把神的权柄限定在一个人造的圈子,他觉得你要承认神掌管万有,就是在诋毁神。圣经讲到神掌管万有,魔鬼犯罪、人犯罪是违背神的诫命,然而,圣经从来没有讲,因为他们违背神的诫命,他们就不在神的掌管之下,相反,圣经多次显明,悖逆神的被造物从来没有、也不可能超越神的掌管,不可能脱离神的旨意。圣经很多时候,没有具体解释“为什么”,但圣经从来没有避讳“是什么”。那些人是在保护神吗?且不说这个想法本身多么荒谬,否定神掌管万有,那神掌管的是什么?如果神只能掌管世界的某些事情,那和异教分工合作的神有什么区别?一个只能掌管所谓好事的神,和那些只能掌管出生的神,有什么本质区别?还有,如果罪恶不在神的掌管之下,那神怎么可能战胜罪?神有什么权柄和能力战胜罪?神怎么可能确保将来罪恶不会重新出现、一切不会再次发生?那些想要保护神的人,其实是在做什么?在矮化神。看似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其实是制造了真正的、严重的问题。他想避讳,他避讳掉的正是真神与偶像的区别,是公义战胜罪恶的可能。

参见创Gn. 50:20, 王上1Kgs. 22:19-23, 伯Job. 1:6-12, 2:1-6, 箴Prov. 16:4, 赛Isa. 45:7, 太Mt. 16:18, 约Jn. 10:27-29, 罗Rom. 9:19-23, 林前1Cor. 10:13等

神没有避讳,圣经没有避讳,哈拿没有避讳,哈拿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发生,但她没有怀疑最终是神让这件事情发生。圣经也没有否认被造世界有规律,被造物有意志,但圣经从来没有说这些规律、意志可能脱离神的掌管,可能游离在神的旨意之外。哈拿有没有不理解的地方?有。但以理有没有不理解的地方?有。其他圣徒有没有不理解的地方?有。然而他们没有设法把神压缩在自己可以理解的层面,没有把神矮化到异教的层面,没有把自己的不理解投射到神的无能或者罪恶。有些人认为,要么神掌管一切、神也要为罪负责,要么神不掌管一切、神不用对罪负责,前者是恶神,后者是小神。二者都不是圣经启示的圣洁的、伟大的、超越的神,这才是哈拿信靠的神,是哈拿祷告的神,最终也是听哈拿祷告的神。

6.1.1.2         哈拿的祷告

说到神对万有的掌管,有人说,如果神是这样,那还祷告什么?既然神掌管一切、神知晓人心,“从起初指明末后的事,从古时言明未成的事”,“因为你们没有祈求以先,你们所需用的,你们的父早已知道了。”祷告有意义吗?反正神在掌管、神的旨意会成就,你祷告、它成就,你不祷告、它也成就,和人有关系吗?换句话说,如果哈拿信靠那样的神,哈拿就没有必要祷告,既然她信“耶和华使人死,也使人活;使人下阴间,也使人往上升。他使人贫穷,也使人富足;使人卑微,也使人高贵。”,那祷告不祷告没有区别,顺服不顺服也没有区别,神要让人富足、怎么都会富足,神要让人贫穷、怎么都会贫穷,神要让你生育、你不求也生育,神要不让你生育、你求也没用。这些人的问题是,如果神掌管万有,你为什么还要祷告?

参见诗Psa. 139:4, 16, , 赛Isa. 42:9, 46:10, 耶Jer. 23:23-24, 29:11, 太Mt. 6:8, 来Heb. 4:13, 约一1Jn. 3:20等

首先,哈拿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哈拿向神祷告,并且“心里愁苦”、“痛痛哭泣”,她的祷告也不是“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万军之耶和华啊!你若垂顾婢女的苦情,眷念不忘婢女,赐我一个儿子。”不仅哈拿不是这么想的,但以理也不是这么想的,圣经记载的圣徒没有一个因为承认神掌管万有、而放弃祷告。使徒前面刚说完,“那位随己意行做万事的,照着他旨意所预定的”,接着说的是,“我……就为你们不住地感谢神,祷告的时候常提到你们,求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神、荣耀的父……”;前面说完“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叫谁刚硬就叫谁刚硬。”,“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在圣经里,在哈拿和其他圣徒的认知里,没有某些人想象的矛盾,这个矛盾从来没有存在于圣经,只存在于某些人的头脑,这个矛盾不来自于神、而来自于人,不是神的自相矛盾,是人不信神之后的自相矛盾。圣经里的圣徒确信神掌管万有、知晓万事,也确信不仅自己需要向神祷告、自己愿意向神祷告,神也喜悦属神的人向他祈求,而且,正因为神是掌管万有、知晓万事的神,人向神祷告才有意义,这才是属神信仰的祷告,而非异教的祷告。

参见但Dn. 2:17-23, 太Mt. 11:25-30, 约Jn. 3:5-16, 6:35-37, 15:14-16, 17:6-19, 罗Rom. 9:18, 10:10, 弗Eph. 1:11-19等

没有太多选择,要么神掌管万有、要么神不掌管万有,要么神知晓万事、要么他不知晓万事。问题不是,如果神掌管万有,你为什么要祷告?问题是,如果神不掌管万有,你为什么要祷告?问题不是,向掌管万有的神祷告是荒谬的,问题是,向不能掌管万有的神祷告是荒谬的。如果一个神,只有你告诉他、他才知道你的需要,如果只有你提示他、他才知道怎么做,你求告的是神吗?如果一个神,他连自己的旨意都无法完成,他还有可能去完成你求告的事项吗?如果一个神,连你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有能力做到你想的事情吗?尼布甲尼撒要求术士们解梦的时候,他要求他们说出梦的内容,因为他知道,如果谁有能力解梦,一定有能力知道这个梦的内容,否则,解梦就是儿戏。有些人连尼布甲尼撒的逻辑都没有,他觉得,这个神必须是有限的,这样我和他讲话才有意义,殊不知,如果这个神是有限的,你和他讲话才没有意义,这与你和一个人讲话有什么区别?这些人认为只有否定神掌管万有,否定神凭己意行万事,人才有自由、人才可以祷告,结果是什么?似乎人是有了,但神没了,你感觉你找到了祷告的理由,但你首先消灭掉了祷告的对象。哈拿的祷告,不是在对着被矮化的神、不是尽力而为的神,是万有的创造者和掌管者,万有都是他所造的、也是为他所造的,“说成就成、命立就立”。哈拿的祷告,是因为这个神有恩慈怜悯,这个神是她的磐石,这个神喜悦谦卑信靠他的人,这个神应许他“必保护他圣民的脚步”,这个神必“将力量赐予所立的王,高举受膏者的角。”;哈拿的祷告,是因为她的经历让她到神面前倾诉、祈求,对神的信靠让她把生命和福祉交托在神的手中。只有向这个神的祈求,才有平安,只有这个神能“保护他圣民的脚步”,也“必保护他圣民的脚步”。

参见撒上1Sa. 12:21, 诗Psa. 28:7, 33:9, 91:1-16, 115:1-18, 耶Jer. 10:5-10, 17:7-8, 29:11, 拿Jnh. 2:8, 罗Rom. 8:28, 31-39, 腓Phil. 4:6-7等

不是所有类似哈拿的情况都会有哈拿的结局,神可以用别的方式试炼人,可以用别的方式兴起神的仆人,神在每个人生命中会有具体不同的旨意,但所有人都应像哈拿一样认识并信靠神,像哈拿一样在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神在做什么的时候,确信神在工作、信靠神在掌权,“只有耶和华为圣,除他以外没有可比的,也没有磐石像我们的神。”,“我的心因耶和华快乐,我的角因耶和华高举,我的口向仇敌张开,我因耶和华的救恩欢欣!”

6.1.2     撒母耳为先知(撒上2-3

撒母耳断奶之后,哈拿到耶和华的殿中,把撒母耳献给耶和华,“我将这孩子归于耶和华,使他终身归于耶和华。”之后,撒母耳在以利的抚育和教导之下成长、事奉。第2-3章讲的是他所处的小环境,祭司的堕落;第4-7章讲的是他所处的大环境,民族的堕落。祭司的堕落和民族的堕落在这时几近触底,祭司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审判,以色列人经历的前所未有的严重失败,在此背景下神兴起撒母耳作先知、士师。

6.1.2.1        祭司之罪

二子之罪

圣经讲完“那孩子在祭司以利面前侍奉耶和华。”,笔锋一转,“以利的两个儿子是恶人,不认识耶和华。”这里“恶人”指不成器的、无用的人(与1:16哈拿说的“不正经的女子”用的是同一词语)。以利二子作为祭司,本应圣洁、实际品行恶劣,本应认识耶和华、敬畏耶和华,实际却“不认识耶和华”。士师记和路得记很少提到祭司,除了初期的腓尼哈,后续堕落时期的祭司如何,没有直接记录,但祭司作为摩西之约下神人的中保,管理帐幕和献祭,与以色列整体的属灵状态不可分割。在士师时代的末尾,我们看到了具体的事例,这里的可悲和可怕之处在于——“不认识耶和华”的人在控制以色列信仰的枢纽,信仰枢纽的污秽意味着信仰的体制性污秽。

藐视神

摩西律法明确规定祭物的标准、献祭的程序,祭物是献给神的,不是部分献给神,是所有都献给神,然后其中部分由神赐给祭司、献祭的人,这个秩序不能逆反,这个意识不能错乱。献祭给神,是把神应得的献给神,把神要求的献给神,在这个前提下,才是神赐给人、人存着感恩的心取用。根据献祭的种类,有些祭物全部烧掉、有些祭物部分烧掉,脂油必须焚烧,血要洒在特定地点,然后是祭司当得之物,包括:燔祭的公牛、公羊的皮,素祭的剩余,平安祭的祭物的胸、右腿,与平安祭一同献上的饼,民众犯罪的赎罪祭的剩余,赎愆祭的剩余,举祭和摇祭等。部分献祭之物,献祭的人也可以按照规定食用。此外,以色列人平常奉献给利未人的十分之一,由利未人再取其中的十分之一,归给祭司。神的供应是足够的,然而两位祭司对此不满意,他们要多拿、先拿,想拿多少拿多少、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他们看似只是多拿了肉,没有触及什么基本原则,他们又没有敬拜偶像,他们至少还在主持献祭。今天不少人也是类似的想法,他说:你看,这些人也承认基督啊,谁不犯错呢?多拿点肉怎么了?这些人还是在努力工作、事奉神啊。是这样吗?神是这么看待以利的两个儿子吗?不,神不承认他们是神的仆人,神都不承认他们认识耶和华。因为属神信仰的一个核心内涵在这里是缺失的,那就是对神的敬畏,对神的权柄和诫命的敬畏,这两个祭司的罪是——“藐视耶和华的祭物”,他们抢夺民众应得的部分,更重要的,他们抢夺神应得的部分,他们要在献给神之前,随意所欲的取他们想要的。他们有没有献给神的?有,但关键是神人秩序,是神先人后还是人先神后,是神说什么是什么、还是人想怎样就怎样。

参见利Lev.1:1-7:36, 尤其6:8-7:36, 民Nu.15:1-30, 18:8-20, 21-32等, 亦见4.2.1.2表5

信仰堕落漩涡的中心,往往是领袖的堕落,而领袖堕落的中心,一定是敬畏神的缺失,藐视神的诫命。这种藐视不见得是彻底放弃神的诫命,就像属神信仰异教化不见得是彻底放弃神;这种藐视是不再把神的诫命当作神的诫命,不再把神当作神,不是信的消失,是敬畏的消失。人的意志不再是在神之下、服从于神的诫命,而是站在神之上,按照人的想法对神的诫命进行修改、取舍、变通、调整、优化。粗略的看,这似乎只是属神信仰出了点问题,然而事实上,这已经成为异教,因为它的权柄结构已经是异教。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留多少属神信仰的名号,继续执行多少神的诫命,不改变其异教的本质。异教的本质是什么?异教不是没有神,异教是从来没有把神当作神,是把被造物当作神、把神当作被造物。异教的典型态度是,我认为这个神要什么、他就应该要什么,我认为怎么合适、这个神就应该觉得怎么合适。异教没有真正的神、异教也没有真正的对神的敬畏。这两个祭司,最先丢弃的是对神的敬畏,他们主持献祭,但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不再是慎重的、严肃的,不再是在神的诫命的清楚规范之下,不再是在圣洁可畏的神面前侍奉,重要的是他们想要什么、能从中得到什么。献祭、侍奉的程序,是他们达到这些目的的手段,不影响他们的、他们就继续做,影响他们的、他们就绕开。他做,不是因为这是神的诫命,而是因为方便,他不做,也是因为不方便。

参见创Gn.4:2-7, 出Ex.32:1-6, 利Lev.10:1-3, 民Nu.12:1-2, 16:1-3, 士Jg.8:22-27, 17:1-13, 18:27-31, 撒下2Sa.6:6-7, 王上1Kgs.12:25-33等

这是今天教会的危机所在——对神的敬畏的缺失,看起来不是没有信,但这个信后面没有敬畏,看起来不是没有侍奉,但侍奉后面没有敬畏,结果是自以为是的信、自以为是的侍奉。这种态度、这种情况如此常见,以至于很多人根本不认为有问题,他觉得这个神就是很好、很宽容、很怜悯,所以你就是再怎么犯错,也无所谓,神不会计较,你就是再怎么不遵行神的诫命,也没什么。神的权柄、神的诫命,仿佛是很有弹性的,顺服与否、听从与否,都没有什么后果,因为神有恩典;神的权柄就像一团棉花,你就是撞过去、也不可能有什么伤害。神的恩典,就这样成为了人藐视神的借口,不要说什么严肃、敬畏,那是旧约,新约都是温柔、忍耐。敬畏神,在新约似乎是被恩典屏蔽的词语,顺服神、侍奉神,也就成了人恣意发挥的舞台。有多少顺服、侍奉没有对神的敬畏,神清楚的诫命在顺服、侍奉的名号之下被随意践踏;有多少人为了自己或别人的所谓自尊心,藐视神的诫命,宁可神一千次一万次的被藐视,也不愿意一个人被伤害;有多少人为了教会中人的权柄,无视神的权柄,宁可神的权柄被一次次的抛弃,也要保有人的权柄。当神的权柄被绕开、神的诫命被变通,基督徒的生命和教会则成为自娱自乐的小游戏,敬拜是自娱自乐、学习圣经是自娱自乐、祷告是自娱自乐,和以利的儿子一样,他做,不是因为这是神的诫命,而是因为方便,他不做,也是因为不方便。神的权柄、神的诫命在他那里从来不是硬性、严格的,不是说一不二,因此可以随意被人说三道四。这不是说一个基督徒在某个诫命上没有顺服,而是他对神的整个认识就是错误的;不是说他在执行神的某个诫命时有亏欠,而是他认为神的任何诫命都可以打折扣。“不认识耶和华”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为什么说他不认识神?因为神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神的权柄、神的尊荣,神的诫命从来没有神的诫命的严肃,他对神游戏自如的态度,说明他还不知道这个神是谁。

参见耶Jer.7:1-15, 玛Mal.1:6-14, 太Mt.7:21-23, 25:26-30, 路Lk.13:24-25, 罗Rom.6:1-3, 15-16, 林前1Cor.5:11, 6:9-10, 加Gl.5:13, 彼前1Pe.2:16等
贪爱财物

两位祭司想从献祭中多得财物,不敬畏神是有原因的,神不值得敬畏是因为有别的更珍贵。虽然不少基督徒和牧者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但他对神的敬畏的缺失,他可以坦然接受不敬畏神,是因为他心里有更不愿失去的东西,而且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在这里,和很多时候一样,是财物,这不是所有人的弱点,但是大多数人的弱点。主说“一个人不能侍奉两个主”,另外一个是“玛门”;“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使徒警戒,“那些想要发财的人,就陷在迷惑,落在网罗和许多无知有害的私欲里,叫人沉在败坏和灭亡中。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有些“坏了心术、失丧真理之人”“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如术士西门;假教师“心中习惯了贪婪”,“离弃正路”,“随从比珥之子巴兰的路。巴兰就是那贪爱不义之工价的先知”。巴兰开始义正言辞的不为所动,只是筹码还不足以动其心。贪财不是祭司、牧者独有的罪,但对属神领袖的特殊诱惑在于,他们有着更高尚的借口去掩盖和美化自己的罪,更容易把自己的贪婪看作是正当的、是应得的、甚至是神的赏赐。有人自认为为神工作的越多,就越觉得某些东西是自己应得的,即便自己有些过错,也完全可以接受,神也完全可以接受。把敬虔、侍奉与钱财挂钩,把敬虔、侍奉作为得利的途径,这个财富观的异化也导致了敬虔、侍奉的异化。这不一定直接体现在一个人想要的财富数量,关键是敬虔、侍奉与财富的挂钩,一旦人觉得某种敬虔、某种侍奉可以带来更多财富,这种逻辑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敬虔、侍奉,并改变这个敬虔和侍奉的性质,侍奉的就不再是神,是玛门了,虽然他不见得像以利儿子们表现的这么张狂。

参见传Ec.5:10, 玛Mal.3:10, 太Mt.6:21, 24, 可Mk.8:36, 路Lk.12:15, 提前1Tim.6:3-10, 17-19, 提后2Tim.3:2, 来Heb.13:5, 彼后2Pe.2:9-16, 约一1Jn.2:15-16等
权力霸凌

两位祭司的仆人对百姓讲,“你立时给我,不然我便抢去。”藐视神的人,自然也不会尊重人,敢于利用神的权柄,自然也不会吝啬人间权术。当一个领袖不再敬畏神,神的诫命、神给的权柄会用于服务自己、并且霸凌别人。他想要的是神的话语没有给他的,他要得到,只能通过权力的霸凌。一个人对祭司、牧师、先知的尊重是出于对神的尊重,是以这个领袖尊重神为前提的,这是属神权柄的基础。这个属神权柄的合法性一旦不在,人只能动用别的手段,计谋、暴力。现在教会里,这种空洞的权柄并不少见,属神权柄变成世俗权柄,依靠权术统驭民众,而非依靠神的话语牧养神的民。牧者的权柄不是通过神的话语的讲解、遵行体现的,而是通过组织机制、职位本身、或者是直白的要求甚至要挟体现的。他要求别人尊重,原因只有一个,他值得尊重;他要求别人听从,原因,只有一个,他的职位要求你听从。他和神之间的顺服关系错乱,他的人之间的顺服关系也错乱,他和神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人的利益和意志,他的人之间的关系也只剩下人的利益和意志,这不是人际关系层面可能改善的。

参见士Jg.9:1-6, 撒上1Sa.16:6-9, 王上1Kgs.12:26-27, 21:1-16, 赛Isa.10:1-2, 结Eze.34:1-8, 约Jn.2:13-16, 10:10, 徒Ac.20:28-30等
以利之罪

神对以利的罪的定义是,“我所吩咐献在我居所的祭物,你们为何践踏,尊重你的儿子过于尊重我,将我民以色列所献美好的祭物肥己呢?”以利本人似乎没有直接参与他儿子的恶行,但他并没有严肃对待,他对他儿子的指责似乎为时过晚,且未切中要害。以利尊重他的儿子胜过尊重耶和华,不是说他没有尊重耶和华,而是他尊重儿子胜过尊重耶和华,这种尊重不是神要求的尊重,不是与神的身份相称的尊重。主讲的“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做我的门徒”,是神人关系的基本原则。神要求的尊重、爱,不是任何一种尊重、爱,是对神的尊重、爱,是敬畏神胜过敬畏一切,爱神胜过爱一切,因为神是超越一切、高于一切。把对人的尊重放在神前面,等于把人放在神前面;把对被造物的爱放在神前面,等于把被造物放在神前面。这不是爱神的程度问题,这是敬拜神还是敬拜偶像的问题,爱人胜过爱神、尊重人胜过尊重神,这不是爱神、尊重神,这是藐视神、矮化神。不少人认识不到这个现实,他觉得一个人对神有尊重就可以,还有那么多人根本不尊重神呢,他觉得这已经很好了,不应该苛求。可以,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这是神的事情,只有神接受才是可以接受,神要的不是尊重,神要的是对神的尊重,就是这么简单、也是这么清楚。但是,有些人是本能的尊重人胜过尊重神,他觉得不能冒犯人、不能冒犯这个基督徒、不能冒犯这个牧者,但至于因此违背神的诫命、冒犯到神,那无所谓,反正神也不在眼前,即便神知道、神也会宽容。他的原则是,人际关系不能坏,至于做某件事、或不做某件事对神人关系的破坏,他不关心。这个群体被人与人相互尊重的和气所笼罩,看似基督徒之间、会众与牧者之间彼此尊重,但没有敬畏神的彼此尊重,有什么意义?和世人有什么区别?

参见玛Mal.1:8, 太Mt.10:28, 37-39, 23:16-22, 可Mk.10:17-25, 路Lk.14:26, 18:11-12, 约Jn.5:23, 腓Phil.3:7-9等

尊重人胜过尊重神,这种态度出现在群体中,尤其是出现在以利等领袖中,其直接结果就是,他们不会对罪采取任何主动,他们宁可让某些罪一直在冒犯神、触怒神、亵渎神,也不愿意让犯罪的人有什么不愉快,不愿意因此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和谐。这些人不见得没有看到罪,也不见得不承认这是罪,“因他知道儿子作孽,自招咒诅,却不禁止他们。”,但他没有勇气及时指出罪、更没有勇气及时制止罪,因为他觉得这不值得,不值得因为这点“小”事情把人际关系变的很僵。以利对神是不负责的,对他的儿子也是不负责的,他这么纵容他们犯罪,最后是为他们的好处吗?有些基督徒对别人是类似以利对他儿子的好意,其实是隐藏的恶意。以利什么都不做,并不是没有在做选择,他什么都不做其实是他的选择,继续让他的儿子做这些事情、放任他的儿子的罪,也就在放任神的名在以色列中被污秽。他的沉默、他的犹豫、他的懦弱不是性格问题,这是信仰问题,不是他性格导致的,是他对神的态度导致的。以人与人的和为贵,就不以神为尊、以主为圣,当罪在人里面、在人群中间,人要么是对罪无动于衷、要么是对神无动于衷,要么让神发怒、要么让罪人发怒,要么尊重罪人、要么尊重神,在这个时候想要两全其美是妄想,以利做不到,别人也做不到。

参见申Dt.13:1-18, 17:2-7, 12-13, 21:21, 王上1Kgs.1:6, 箴Prov.19:18, 23:13-14, 约Jn.10:12-13, 林前1Cor.5:1-9, 提前1Tim.5:20, 提后2Tim.1:6-8等
神之审判

以利的幻想、以利儿子的幻觉,在神的审判面前粉碎。神有恩慈,但神的恩慈不是人藐视神的理由,藐视神的、必被神轻视,神要审判以利家族,“日子必到,我要折断你的膀臂和你父家的膀臂,使你家中没有一个老年人。……你的两个儿子何弗尼、非尼哈所遭遇的事可做你的证据,他们二人必一日同死。”以利所在的以他玛家族即将衰落,祭司家族的继承会再次回到以利亚撒-腓尼哈家族。作属神领袖,不论是祭司、先知、士师、国王,还是牧师、教师、长老,不是随便的事情,神托付的职责做与不做、做好与不好,也不是随便的事情,恩赐越大,权柄越大,责任就越大、犯罪的后果就越严重,因此“要受更重的判断”。无视神的教导、藐视神的诫命,贪爱名利,以神的教导为代价去取悦人,牺牲神的权柄来维持人的关系,对罪、对教会内部的异端邪说视而不见,然后说一句神有恩典就可以自我安慰、彼此宽慰,是这样吗?别人如此、自己也如此,上一代人如此、这一代人也如此,是这样吗?有多少人觉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以利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有多少人看着堕落的世界和随之堕落的教会,认为神的标准也随之降低,神的底线也随之降低?有多少人、多少群体在这个堕落的背景下,五十步笑百步的觉得自己很安全?神在这里向以利讲的,是多么高深的知识吗?这里的原则是以利本人根本没有听过的吗?不,他知道,但他没有严肃对待。神在这里不断重复的是“必”,必定、必然。以利认为没必要那么严肃,有些基督徒、牧者也这么想,仿佛我不认真、你不认真、神也不会认真,你我认为是儿戏、神也认为是儿戏。神在这里宣告的必定、必然的审判,强调神的圣洁可畏,不敬畏神、藐视神是有后果的,而且不是某种可能性,而是必然性。主的恩典没有消灭神的圣洁,对神的爱也没有消灭对神的敬畏,相反,越理解主的恩典,越认识神的圣洁,越爱神,越敬畏神。主在启示录向众教会,不断重复的是什么?“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若不悔改,我就快临到你那里,……”要听、要悔改,不能无动于衷,在神的警告面前依然无动于衷的,那真是在神的咒诅之下了。

参见诗Psa.89:7, 赛Isa.9:15-16, 太Mt.25:1-30, 罗Rom.11:20, 来Heb.3:7-19, 12:25-29, 雅Jas.3:1, 彼前1Pe.1:17, 4:17, 启Rev.2:5, 7, 11, 16-17, 29, 3:3, 6, 13, 19, 22等

6.1.2.2        先知的兴起

神呼召撒母耳做先知的第一个职责,是再次向以利宣告神的审判,“我在以色列中必行一件事,叫听见的人都必耳鸣。……以利家的罪孽,虽献祭奉礼物,永不能得赎去。”神这次讲的比上次还要严厉。以利对撒母耳是亦师亦父,撒母耳对他也很有感情, “不敢将默示告诉以利”。撒母耳做先知的第一个功课,也是最重要的功课,是要敬畏神胜过敬畏人,尊重神胜过尊重人,神要他讲的、再冒犯人的,他也要讲,不能有任何畏缩,哪怕冒犯的是最亲近的、是最敬重的、是最重要的人。神的仆人对神负责、且只对神负责。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不是做不好神的仆人,就不是神的仆人,“我现在是要得人的心呢,还是要得神的心呢?我岂是讨人的喜欢吗?若仍旧讨人的喜欢,我就不是基督的仆人了。”撒母耳在这里面对的是年迈的以利,之后他还要面对以色列全民,面对扫罗,面对扫罗的悖逆甚至威胁,作为先知,他如果在人面前退缩,如果因为顾忌人而对神的诫命有任何犹豫,如果他传达神的旨意时、想着如何让人满意,他不是神的仆人,这与以利、以利的儿子在性质上是一致的,都是敬畏人胜过敬畏神。

参见撒上1Sa.7:2-4, 12:1-25, 13:8-14, 15:17-31, 16:1-3, 约Jn.5:44, 加Gl.1:10, 2:11-14, 帖前1Th.2:4等

这不是说神的仆人故意冒犯人、让人难堪,不是说神的仆人讲话根本不顾及人的感受,主和使徒不是这么做的。但“顾及”人的感受和“顾忌”人的感受是两种状态,就像在尊重神的前提下尊重人,和尊重人胜过尊重神,是两种状态。这两种状态是两种底线,一个底线是人不可冒犯、一个底线是神不可冒犯,只能有一个底线,只能有一个优先,眼睛看到的范围可以很大,但焦点只有一个。神要撒母耳向以利讲的,“撒母耳就把一切话都告诉了以利,并没有隐瞒。”撒母耳对神的最大尊重、对以利最大的尊重,是把神的话语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以利。撒母耳对以利的态度,与撒母耳对神的态度是不可分割的,神人关系决定人际关系。神的仆人不是不思考人际关系,但在属神体系里,人际关系和神人关系不在同一层面,在二者有冲突时的选择不是模糊的。法利赛人都认识到,“夫子,我们知道你是诚实人,并且诚诚实实传神的道,什么人你都不徇情面,因为你不看人的外貌。”信实传讲神的话语,不可能不冒犯到人,因为神的话语不可能不冒犯到罪,这个冲突是无法避免的,是传讲神的话语的这个先知、牧师、教师无法避免的。你要想避免,唯一的可能是回避神的话语,只有消灭神的话语、你才能消灭这个冲突。基督徒也应对此有足够清醒的认识,我们信实的学习并践行神的话语,不可能和我们的罪没有冲突,不可能和我们原有的错误思维没有冲突,我们听别人正确的教导神的话语,也不可能和我们的罪没有冲突。如果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避免冲突,觉得只要有冲突、那就是别人的问题,是别人的敌意,那这不是别人对你的敌意,这是你对神的敌意,从根本上讲,还是对神缺乏敬畏。当神的话语和我们的罪有冲突的时候,当神的话语敲打我们自以为是的自尊心的时候,如果我们觉得自己的自尊更重要,宁可维持自己的自尊,也要对抗神的话语、藐视神的话语,这里的问题,比自尊要严重的多。当我们要冒犯人的时候,我们要思考,是什么在冒犯他?如果是神在冒犯他,我们不应犹豫;当我们被冒犯的时候,我们要思考,是什么在冒犯我?如果是神在冒犯我,我们不应积怨。于他、于我,都应是敬畏神胜过敬畏人,尊重神胜过尊重人。

参见出Ex.32:21-29, 民Nu.25:6-13, 王上1Kgs.22:14, 弥Mi.3:9-12, 太Mt.22:15-17, 约Jn.7:18, 15:18, 林前1Cor.1:18-23, 9:19-23, 林后2Cor.2:17, 4:1-2, 帖前1Th.2:4等

6.1.3    撒母耳为士师(撒上4-7

士师记后期以及王国早期,非利士是以色列的主要敌人,参孙、撒母耳、扫罗、大卫时期双方有持续交锋。士师时代,由于以色列人背弃耶和华,“耶和华的怒气向以色列人发作,就把他们交在抢夺他们的人手中,又将他们付于四围仇敌的手中,甚至他们在仇敌面前再不能站立得住。”以色列在这里的失败、羞辱是史无前例的,约柜——这个以色列宗教的中心被敌人掳走。就以色列民族历史而言,类似事件也只发生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士师时代末期,约柜被掳;第二次是在王国时代末期,所罗门的圣殿被毁;第三次是在新约使徒时期,圣殿再次被毁。后面两次被毁持续时间更长,罗马人毁掉圣殿,直至今日;巴比伦人毁掉圣殿,七十年后余民开始回归、重建;非利士人夺走约柜,是七个月。虽然只有七个月,这件事情对以色列人的认知、心理的重创是巨大的,“荣耀离开以色列,因为神的约柜被掳去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失败让他们前所未有的反思,也是在这个时候,神兴起撒母耳作为民众领袖,在以色列中复兴属神信仰,重建属神群体。本段结构如下:

参见士Jg.2:11-23, 13:1, 5, 15:20, 撒上1Sa.7:7-14, 13:5-14:23, 撒下2Sa.5:17-25, 王下2Kgs.25:8-17, 太Mt.24:1-2等

民众大败(4:1-22)→偶像大败(5:1-12)→约柜回归(6:1-7:1)→民心回归(7:2-17)

初次战败(4:1-2)→取来约柜(4:3-9)→再次战败(4:10-11)→以利之死(4:12-22)→大衮之辱(5:1-5)→民众之灾(5:6-12)→约柜离非利士(6:1-12)→约柜到以色列(6:13-7:1)→宗教改革(7:2-4)→制服非利士(7:5-14)→撒母耳为士师(7:15-17)

6.1.3.1        民众大败

以色列与非利士人作战,被击杀约四千人,失败的民众和领袖开始研究失败的原因和对策,“耶和华今日为何使我们败在非利士人面前呢?我们不如将耶和华的约柜从示罗抬到我们这里来,好在我们中间救我们脱离敌人的手。”为什么失败?看似他们认识耶和华,承认耶和华在掌管、是耶和华使他们战败;如何取胜?看似他们很信靠耶和华,想把耶和华的约柜抬到军营中,好让他们得胜。当约柜到营中,“以色列众人就大声欢呼,地便震动。”,以色列人的士气得到极大鼓舞,连非利士人听到都胆怯,以色列的胜利似乎就在眼前。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胜利,是大败,这不是因为神的无能,是因为他们的不信。他们没有信靠神、他们在矮化神,这不是他们信靠神的顶点,这是他们矮化神的极点,这不是他们长期以来敬拜偶像的转折点,这是他们长期以来属神信仰异教化的临界点,在这一刻,他们不是真正的认识了耶和华,而是真正的把耶和华变成了异教偶像,不是真正的谦卑在神的面前,是真正的成了神的主人,以色列依然深陷在异教化的漩涡。

在他们看来,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耶和华的约柜离他们很远,远在示罗的耶和华就算是想帮助他们、也有心无力;因此,在耶和华能帮助他们之前,他们首先要帮助耶和华,把耶和华的约柜抬到军营中,以便耶和华发动他的能力。他们认为耶和华是谁?是偶像。有没有能力?有,但有的是偶像的能力,是被时空局限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可以被人控制的能力。神的祝福在哪里?约柜在哪里、神的祝福就在哪里,约柜被抬到哪里、神的祝福就到哪里。以色列人的信是异教的迷信,他们信的笃定是出于迷信的笃定。神在摩西律法设立帐幕,帐幕内有重重帷幔,圣所内有金灯台、供桌、香炉,圣所之后的至圣所内有约柜、施恩座。帐幕内有很多物件,但没有一个物件是神,神说的是,“我要在那里与你相会,又要从法柜施恩座上二基路伯中间,和你说我所要吩咐你传给以色列人的一切事。”约柜、施恩座是神应许的同在,但约柜不是神、施恩座不是神,缭绕的馨香不是神,整个帐幕也不是神。约柜是神应许的同在,神的同在却不受制于约柜,更不受制于人对约柜的控制,不是说因为有约柜、神就一定要做什么,更不是说因为人控制了约柜的位置、就控制了神,这种想法是典型的异教迷信。

参见出Ex.25:10-22, 申Dt.4:12, 15-19, 撒下2Sa.15:24-26, 赛Isa.40:18, 46:5, 徒Ac.14:15等, 亦见4.1.7

神是万有的创造者和掌管者,他是超越万有的,超越万有的神在万有中工作,在万有中彰显荣耀,万有是神的、但万有不是神,被造物是神的、但被造物不是神。“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做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将不能朽坏之神的荣耀变为偶像,仿佛必朽坏的人和飞禽、走兽、昆虫的样式。”属神信仰和异教都在这个世界、都能看得到这个世界、也都能看到神在这个世界的荣耀,其区别是,属神信仰透过被造物看到神的荣耀,异教把被造物看作神。不论这个被造物是自然的、还是人造的,不论是神让人制造的、还是人自己制造的,神与被造物的区别不因着这些而有丝毫改变。属神的人应尊重神设定的被造物的形式,以色列人应该尊重神设立的帐幕、圣殿,基督徒应尊重主设立的洗礼、饼、杯,但这种尊重不应异化为迷信,对神的敬畏也不应等同于对这些物件的敬拜,因为对这些物件的敬拜不是对神的敬拜、是对神的矮化。一旦把神矮化为被造物,对神的尊崇一旦被投射到某个被造物,如约柜、以弗得、摩西的铜蛇、饼和杯、主的画像、雕刻的十字架、圣经的装饰物,人的迷信一定会把对这个被造物的控制变成对神的控制,如以色列历史和教会历史清楚显明的。人对神的矮化,从来不可能是为了敬畏神,而是因为没有对神的真正敬畏,颠倒神人关系去控制神。不管在人看来、在他自己看来,他是多么的投入、虔诚,多么的敢于自我牺牲,但不过是在投入、敬虔的敬拜一个被造物,投入、敬虔的矮化神而已。

参见士Jg.8:27, 王上1Kgs.8:23, 27, 王下2Kgs.18:4, 代下2Chr.2:5-6, 尼Neh.9:6, 罗Rom.1:20-23, 路Lk.22:14-20等, 亦见“教会历史”中世纪中期、中世纪晚期等

与之相关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认识到神人关系的关键。他们觉得关键是物理的距离,约柜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神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神的祝福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前者就等于缩短后者。但神人关系的关键是什么?“以色列啊,你要听!耶和华我们神是独一的主。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耶和华你的神。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话都要记在心上,也要殷勤教训你的儿女。”,“看哪,我今日将祝福与咒诅的话都陈明在你们面前。你们若听从耶和华你们神的诫命,就是我今日所吩咐你们的,就必蒙福。你们若不听从耶和华你们神的诫命,偏离我今日所吩咐你们的道,去侍奉你们素来所不认识的别神,就必受祸。”是心的距离,不是身体的距离,是人的心思意念与神的话语的距离,不是人的身体与约柜的距离,也不是人与宗教场所、宗教人士、宗教符号的距离。如果人的心思意念不在神的话语,没有因之而有的对神的真正的敬畏、信靠,一切物理的距离都没有意义、一切形式的改变也没有意义。一个以色列人可能到圣殿献祭、祷告,但神厌恶他的献祭、祷告;一个基督徒也可能参与各种宗教活动,但神排斥这些活动。某些基督徒苦心经营的只是物理的距离、形式,忽视内心的状态,忽视心志在神的话语的更新建造。他喜欢追求的、他所在群体追捧的,是像以色列人抬约柜一样的敬虔:那些圣地崇拜、圣物崇拜,觉得自己到某个地方、接受某个物件、某个物件挂在身上,就有了敬虔;更普遍的是日常形式的空洞,我和圣经的物理距离决定我的敬虔,我和教会活动的物理距离决定我的状态。属神信仰和异教的区别,不是有没有敬虔、有没有感觉、有没有强烈的冲动,有没有痛定思痛、洗心革面,而是这一切有没有在神的话语的规范之下,是不是出于真正的认识了神和神的话语,否则只是异教化的自我欺骗。

参见申Dt.6:4-7, 11:26-28, 耶Jer.6:20, 7:8-11, 摩Am.5:21-23, 路18:11-12, 太Mt.23:23-28, 约Jn.4:23, 西Col.2:16-23等

6.1.3.2        偶像大败

非利士人听到耶和华的约柜到以色列的营中,开始很恐惧,“我们有祸了!向来不曾有这样的事。我们有祸了!谁能救我们脱离这些大能之神的手呢?从前在旷野用各样灾殃击打埃及人的,就是这些神。”但他们转念要殊死搏斗,不能做希伯来人的奴仆,“要刚强,要做大丈夫,……与他们争战”。结果可能也出乎他们意料,他们不仅取胜,还把以色列的神的约柜掳走,作为战利品放在大衮的庙里。这里的非利士人,像他们之前对待参孙一样,像历史上的很多外邦人一样,觉得他们对神的民的胜利、就是对神的胜利,是他们的神明和意识形态的胜利;他们觉得以色列人出了问题,就说明以色列的神有问题,甘拜下风的以色列人背后是甘拜下风的神。非利士人说错了,“从前在旷野用各样灾殃击打埃及人的”不是“这些神”,是自有永有的独一真神;他们说对了,和这个神为敌,他们“有祸了”。非利士人引以为傲的大衮,连续两天扑到在约柜面前,脸埋在尘土里,“大衮的头和两手都在门槛上折断,只剩下大衮的残体”。以色列人的失败、约柜的被掳,是神借此惩罚以色列人对神的悖逆,神不可能迎合以色列人对神的矮化,但如果以色列人、非利士人因此认为这是神的无能,那就大错特错。约柜是神应许的同在,但如果以色列人、非利士人因此认为控制约柜就可以控制神,那也大错特错。神在这里让大衮所受的羞辱,是向以色列人、非利士人显明,耶和华是神,在他面前、没有别神,神依然是带领以色列出埃及的神,战胜埃及诸神明的神、行神迹奇事的神,在万有的创造者、掌管者、审判者面前一切异教偶像都是尘土。异教可以对以色列人有优越感、可以对基督徒有优越感,异教可以控制属神信仰的宗教符号、宗教场所,但谈异教在神面前的优越感,是荒谬的、甚至是滑稽的,就像说他们的大衮有什么神力,如果真有神力,为什么还要人扶起来?为什么头和手都摔断?异教在独一真神面前的无能为力,这个神是他们看不见的、也是无法控制的,他们可以掳走约柜、毁掉圣殿,但他们没有伤到这个神的一分一毫,以色列的神依然是以色列的神;他们可以杀死基督徒、可以烧掉教会,但基督徒的主依然是审判活人与死人的主。属神信仰的超越之处,就在于不论人有多大的危机,不论以色列人、还是基督徒,属神信仰本身没有危机,因为属神信仰的神不可能有危机,“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他。”在人看来是最危急的时候,是神的大能彰显的时候;异教在人看来最不可一世的时候,是异教行将倒塌的时候。

参见出Ex.12:12, 士Jg.16:23-27, 撒上1Sa.12:21, 诗Psa.115:1-8, 赛Isa.44:9-20, 46:5-7, 但Da.5:1-9, 太Mt.16:18等, 亦见5.1.2.5

其次,神降灾给约柜所在的亚实突,那里所有人都生了类似鼠疫的毒疮;约柜被送到迦特,同样的灾祸临到迦特人;约柜接着被送到以格伦,依然如此。非利士人不得已,把约柜送回以色列。约柜不是神,但约柜也不是随便一个物件,约柜是神应许的同在,这个神是轻慢不得的。神的约柜在帐幕里,禁止普通以色列人进入,祭司在圣所中供职,也要穿着祭司的圣衣、佩戴铃铛,“不可随时进入圣所的幔子内”,“使他不至于死亡”、“免的担罪而死”。整个帐幕的设计,重重隔绝体现的是神的圣洁和人的罪之间的隔离,罪人无法承受神的圣洁,如以色列人在西乃山下,“你下去嘱咐百姓,不可闯过来到我面前观看,恐怕他们有多人死亡。又叫亲近我的祭司自洁,恐怕我忽然出来击杀他们。”人的罪无法消灭神的圣洁,但神的圣洁会击杀罪人,罪人直接遭遇圣洁的神、结局只会是死。非利士人把约柜放在他们中间,看似只是一个物件而已,但由于罪人的污秽,由于神在约柜应许的同在,灾祸临到他们是必然的。他们没有遭遇更大的灾难,是神的怜悯,因为如果没有神的怜悯,没有一个罪人可以在神面前存活,不只是非利士人、包括所有人。罪人不愿意接近神,也不可以接近神,伊甸园的门口是基路伯和发火的剑,罪人带着污秽之身到这个神面前,是自取灭亡。对罪人而言,神的可以接近之前是神的不可接近,不可接近是罪的必然,可以接近是神在基督里赦罪的恩典。当然,非利士人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以色列的神降灾给他们,只想着尽快把约柜送走。

参见创Gn.3:24, 32:30, 出Ex.19:21, 28:35, 43, 33:20, 利Lev.16:2, 申Dt.5:24, 士Jg.13:22, 赛Isa.6:5-7, 弗Eph.2:11-13, 3:12, 来Heb.4:14-16, 启Rev.1:16-17等

6.1.3.3        约柜回归

非利士人咨询他们的祭司和占卜师,看有什么办法能把约柜送走。这些术士给出一个方案,用金子做成象征灾祸的老鼠和毒疮,然后用未曾负轭的母牛托着新造的车,车上放着约柜和赎罪的礼物,让牛走到以色列人的境内。最后,牛的确把约柜带到以色列人的土地,这是非利士人的术士高明吗?是他们知道神的旨意吗?是他们能阻止神降的灾吗?当然不是,异教的术士和异教的偶像,在永生神的面前都是一样的渺小和无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这个方案有效,甚至都不确定这些灾祸是否来自耶和华,因为有可能是“偶然遇见的”。他们依靠自己异教的经验做出的猜测,神不可能赞赏他们的做法,更不可能屈服于他们的手段,神在这里是借用异教来把约柜带回到以色列,就像神之前借用他们惩罚以色列人;神也借此停止了对非利士人的灾祸,对他们依然还有恩慈。是神让“牛直行大道,往伯示麦去,一面走一面叫,不偏左右。”,是神让牛停在神要它停在的位置。神降灾给非利士人,以色列人没有什么可以自夸;神让灾祸停止,非利士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自夸。神做这些,不是因为以色列人、不是因为非利士人,如神后来对以色列说的,“以色列家啊,我行这事不是为你们,乃是为我的圣名,就是在你们到的列国中所亵渎的。我要使我的大名显为圣,这名在列国中已被亵渎,就是你们在他们中间所亵渎的。我在他们眼前,在你们身上显为圣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是神要在以色列人、非利士人身上显明神的荣耀,在这些罪人身上显明神的荣耀。这两个例子再次体现了从结果逆推的功利主义的荒谬,有的人觉得,因为我做了某事、有了某个结果,所以一定是我做的事情成就这个结果,我做的一定是神喜悦的。殊不知,往往不是他做对了,往往他做的是以色列人、非利士人在这里做的事情,神因恶以成善,他却拿着自己的罪来自夸。

参见创Gn.50:20, 撒上1Sa.12:22, 诗Psa.79:9, 赛Isa.48:9-11, 耶Jer.14:7, 结Eze.36:22-23, 但Da.9:17-19, 太Mt.26:23, 徒Ac.2:23-24, 罗Rom.3:7-8等

约柜停在伯示麦,“伯示麦人正在平原收割麦子,举目看见约柜,就欢喜了。”,然后他们献祭给耶和华。伯示麦人看来很敬虔,但是,“耶和华因伯示麦人擅观他的约柜,就击杀了他们七十人,那时有五万人在那里。百姓因耶和华大大击杀他们,就哀哭了。”有人觉得耶和华在这里实在可怕,到非利士人中击杀非利士人,到以色列人中击杀以色列人。伯示麦人说:“谁能在耶和华这圣洁的神面前侍立呢?”他们说到了关键,没有人能在耶和华这圣洁的神面前侍立,只有神拣选的人按照神设定的程序,可以接近约柜,其他人都不可接近,非利士人不可以,以色列人也不可以,而且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神关于帐幕事工的诫命,“将要起营的时候,亚伦和他儿子把圣所和圣所的一切器具遮盖完了,哥辖的子孙就要来抬,只是不可摸圣物,免得他们死亡。……他们(哥辖人)挨近至圣物的时候,亚伦和他儿子要进去,派他们各人所当办的、所当抬的。这样待他们,好使他们活着,不致死亡。只是他们连片时不可进去观看圣所,免得他们死亡。”有人觉得,看看约柜又如何?看一下能把约柜看坏了?人的眼光不会破坏约柜,也不会对约柜造成物理上的污染,但罪人擅自观看约柜是对神的藐视,人的罪在污秽神的圣洁。

参见利10:1-3, 21:16-23, 民Nu.3:38, 4:15, 19-20, 撒下2Sa.6:6-8, 代上1Chr.13:9-10, 来Heb.12:18-21等

有些人对神的态度是根据情况调整的。当全体以色列人行军,利未人、祭司抬着约柜时,神看来是强势的,所以要敬畏神、要严肃;但现在只有一个牛车拉着约柜,就不必要那么紧张了吧。然而,神的的诫命,不因为约柜被掳就无效了;约柜暂时不在圣所,不被帐幕围着、不被祭司护卫,不表示约柜是弱势的,更不表示神的是弱势的。有些人缺乏对神的敬畏、缺乏对神的诫命的严肃,是因为他觉得,神因为某些事情变得弱势,他因为某些事情变得强势。什么是神弱势的时候?他感觉神的工作很难展开的时候,神的约柜被人抢走、神的福音没有人听、神的教导没有人理、教会事工萧条,这时他想,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差不多就行了,都这样了还强求什么认真不认真。什么是他自己强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敬虔的时候,我来献祭啊、我来迎接约柜啊,我来侍奉神啊。这就是常见的,某些人最想侍奉神的时候,是他最悖逆神的时候,某些人认为自己可以为神做事情的时候,是他最藐视神的时候,因为他有了强势的资本。伯示麦人看到神的约柜,欢喜、献祭,不是他们无视神的诫命、亵渎约柜的理由,因为你的顺服不是你不顺服的理由,你再多的顺服也不是你轻慢神的借口。圣洁的神,不是要人给他异教式的尊重而已;人面对圣洁的神,不应该是随意的,不可能是随意的。如果一个人想侍奉神、顺服神,但无视神的圣洁、无视神的诫命,这不是侍奉、也不是顺服。侍奉神、顺服神从来不是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旧约不是,新约也不是,基督徒在基督里的自由也不是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对神的圣洁的正确认识、没有对神的诫命的严肃态度,说的再多、做的再多非但无用,是在堆积对神更大的藐视。

参见创Gn.4:3-7, 出Ex.32:1-6, 拉10:7-15, 尼13:4-21, 诗Psa.1:1, 箴Prov.1:22, 赛Isa.28:14, 加Gl.5:13, 6:7, 林前1Cor.8:9, 彼前1Pe.2:16, 约一1Jn.3:4等

6.1.3.4        民心回归

以色列抬出约柜与非利士人作战,打败而回并且约柜被掳走,这是民族至今最大的耻辱,“荣耀离开以色列,因为神的约柜被掳去了。”但就在这时,神通过以色列人的失败,通过神在非利士、在伯示麦的工作,警戒、教导以色列人。“约柜在基列耶琳许久。过了二十年,以色列全家都倾向耶和华。”这里的翻译“倾向耶和华”,并非说他们已经专心敬拜耶和华,这还为时尚早,是说他们在耶和华面前痛悔、哭求。民心回归耶和华,首先是在神面前认罪、悔改,然后撒母耳呼召他们除掉偶像、“专心归向耶和华”,“以色列人就除掉诸巴力和亚斯她录,单单地侍奉耶和华。”属神信仰再次在以色列中复兴,信仰复兴是今天不少人热衷谈的事情,经常把复兴、求神复兴挂在嘴边,但属神信仰的复兴是什么?

有些人认为复兴是某种热烈的群体氛围,基督徒在其中感觉很激动、被感染,如果说这是复兴,那以色列人把约柜抬到军营中的时候,就是复兴;有人认为复兴就是大家热情的参与侍奉,都很积极,如果这是复兴,那约柜到伯示麦,伯示麦就是复兴;有人认为复兴就是安静等待,等待神的工作,如果这是复兴,士师时期早已是复兴。但没有,上述没有一个是信仰复兴,信仰复兴不在于这些,甚至可以说,这些和信仰复兴没有关系。信仰复兴的关键,是“专心归向耶和华,单单地侍奉他”,在此之前是在神面前的认罪、悔改,不是情绪的高低、不是人数的多少,而是人心的向背。人是否从心确信神的独一、神的圣洁、神的可畏,是否认识到自己这个个体和所在群体长期以来对神的轻视、对神的诫命的轻慢,是否意识到自己长期是以异教式的态度凌驾于神。复兴不是自己感觉很无辜的,在那里等着,说神啊,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复兴,人心的这种想法是对信仰复兴的最大障碍。人心回归耶和华的前提,是人在耶和华面前严肃的、敬畏的鉴察自己的内心,对照神的话语鉴察自己的内心,认识到自己对神的无知和悖逆,然后悔改。在这里,神通过与非利士人的战争,在敲打人心、扭转人心,前所未有的失败让他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反思。他们禁食,说“我们得罪了耶和华!”再次面对非利士攻击的时候,他们对撒母耳说,“愿你不住地为我们呼求耶和华我们的神,救我们脱离非利士人的手。”这与之前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态度,他们转向耶和华、谦卑信靠神,没有过去出于肉体的自信,有的是对神的单单信靠。“专心归向耶和华”,是律法里多次重复的,之前以色列人不会不知道这句话,他们的耳朵能听见,但他们的心听不进去,今天的问题也是如此,我们对神的归属不应是口头的、也不应是停留在某些宗教行为的,是心的归属,心的归属的前提是心的悔改。

参见申Dt.10:20, 11:22, 13:4, 30:1-10, 18, 书Jsh.23:8, 王下2Kgs.22:8-23:3, 代下2Chr.7:14, 尼Neh.9:1-38, 太Mt.3:5-8, 13:15, 15:7-9, 帖前1Th.1:9-10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