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的人工智能ChatGPT去年11月底发布以来，再度在大众媒体中掀起对人工智能的热烈讨论。当然，这并不是新奇的现象，自从有电脑的概念，人们就在思考它可能具备某种程度的智能化交互功能，如今“人工智能”工具已经为普通人日常接触和使用。这个“智能”的定义，当然是以人类为模板的：首先，这类工具模拟的是人类的复杂计算能力，例如早期的“深蓝”、近期的“阿尔法Go”；其次，模拟人类之间的交流方式，例如手机终端的语音命令；第三，模拟人类的自主学习能力、判断力和创造力。ChatGPT 3.0的出现，之所以引起轰动，就是一部分人认为人工智能在第三点有了突破。之前的多数人工智能平台虽然信息的呈现方式是拟人互动，但其信息提取方式依然是通常的搜索、抓取功能，它提供的信息只是网络现有的信息，或者进行一些粗糙的加工，也就是说，它有搜寻、定位、表现信息的能力，但没有制造信息的能力。ChatGPT 3.0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似乎具备相当程度的制造信息的能力，例如，它能够写出语法正确、逻辑清楚、思路连贯的文章，有些文章绝大多数读者无法辨别是电脑完成的，甚至专业人士也没有办法，有的文章可以在高中、大学的课程中成为最佳论文[1]。它还可以生成可用的软件程序，解答复杂问题，类似平台生成的图片有在美术竞赛中获奖的记录[2]。正是如今人工智能的这种“创造力”，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担忧，下面看其中几点，当然，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探讨技术，而是看宏观的现象和趋势。
首先，是关于这项技术的发展。既然现今人工智能已经可以体现出某种人类的“自主”学习能力、判断力、创造力，那会不会有一天发展到实现完全的、独立的“自主”，真的像一个人一样？或者就成为一个人？这个能不能实现？如果实现的话，这个物体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人的定义是什么？
其次，是关于现在这项技术的使用。它的这种“制造”信息的能力，对某些行业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简单的例如学生用这个工具作弊，通常的机器查重和人工识别将无能为力；它的编译程序的能力会取代某些程序员的工作，有些人甚至预测大量程序员即将失业[3]；传统创作领域，剧本、小说、绘画、音乐也不能幸免，例如，类似工具可以用于电影的全流程生产[4]。还有一个重要方面是在媒体、信息领域，它生成的大量、复杂的虚假信息发布在网络，相比现有的手段，更加可以左右公众舆论。当然，这项技术并非如某些报道描述的那么成熟，但它已经具备的某些能力和将来的巨大潜能是不可否认的。
最后，是关于未来这项技术的使用。人们在谈论这项技术时，不免要展望它的前景，尤其是如果它可以拥有自主意识、自主判断的时候，这时它将“独立”于人运作、与人互动。这就涉及到一些深刻伦理问题，如果它做出犯罪的行为，例如杀人，那谁来为此负责？是它还是它背后的设计者和制造者？在近期的战争中，就出现所谓的无人机“自主”攻击模式。再比如，如果它和人之间产生某种情感，就像有些科幻电影呈现的，那这种感情如何处置？甚至于现在，某些人就已经对智能化的互动系统产生一些情感依赖。更大的一个担心是，它会不会有一天不受人类控制？人类会不会制造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物种？
面对这些问题，在技术飞速发展，让人眼花缭乱的时候，能够让我们清楚理解并清醒应对的，依然是基于神的话语的属神认知思维体系，万事万物无不在神创神治的体系，也无不在神的话语解释的体系，对亚当、挪亚、亚伯拉罕、摩西、大卫、保罗是如此，对我们也是如此。神的话语不直接谈电脑、人工智能，但神的话语是我们认识这些的唯一正确框架。下面简单看几点。
首先，这涉及到人类的一个基本问题，对人的认识——什么是人，人和其他被造物的区别是什么。对人工智能，世人的很多疑问是关系到这个问题的，说到底，他不知道人为什么是人，不论是传统的泛神论、还是近代的无神论，都没有一个正确的对人的认识，异教理解的人和被造物的区别只是程度上的而非类别上的。例如，泛神论讲人与其他被造物的转变，这种转变的具体方式在不同宗教有所不同，道家谈修行、佛家谈轮回，但转变本身是一致的。无神论则讲物种的进化，人是由其他被造物进化而来并且在继续进化，人和其他动物是同一进化链条上的不同环节，不仅如此，人和其他生物根本上都是机器，复杂程度不同的机器。现代早期的意识形态尝试把神矮化为人，现代晚期的意识形态则尝试把人矮化为机器，既然人是复杂的机器，那复杂的机器有一天也可以成为人。就像神一旦矮化为人、人就会被神化，人一旦矮化为机器、机器就被人格化。现代人在模糊了神–人的界限，人-兽的界限之后，现在连人-机器的界限也要模糊（这是现代社会意识形态的第三次革命），而且这是他的意识形态的必然，他只能这么想、只会这么想。
而神的话语启示我们，人是神按照神的形象所造的被造物，是在所有被造物中唯一有此尊荣的，人与神的区别在于人是被造物、神是创造主，人与动物、机器的区别在于人是按照神的形象的被造物，其他不是。此外，人是物质和非物质的双重被造物，“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这个非物质的“灵”是从神而来的，是神的创造的工作使得人成为人，使得泥土所造的成为人。如此，我们可以看到，机器不可能成为人，再复杂的机器也不可能成为人，机器可以从某些方面看起来像人，就像其他被造物、动物从某些方面看起来像人，但这只是“像”、只可能是“像”、只会停留在“像”。神可以按照神的形象造人，但人永远不可能按照人的形象造人，人造出来的只是机器。也就是说，我们要对大众媒体的描述有清醒认识，他们所讲的机器表现出来的“智能”、“自主”、“创造”，都是拟人化的，而非等人化的。指的是机器看起来像有这些人的能力，是在模拟人的能力，但机器最终依然是按照预设程序在运行，虽然它的运行有可能超出设计者预想的范围。这些机器也不可能有真正的人的“自主性”，不管其结构多么的复杂，最终对神负责、对人负责的是人，再复杂的机制也无法否定和掩盖人的主体责任，机器没有伦理、没有善恶，有伦理、善恶并要为此受神的审判的，是人，或者是机器的设计者、或者是机器的操纵者，人不可能躲在机器背后逃避责任，神也不可能因此而被愚弄。
其次，只有在属神体系里，我们才能正确理解人类的潜力和局限。人工智能技术的确可以取得过去人类无法现象的成就，并且还在继续进步，人为什么有这种能力？这个能力从何而来？人的这种创造力来自在人里面神的形象，神是创造万有的神，神的创造力在人这个被造物里面的有形有限的体现——就是人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的表现在某些时候是惊人的。但人的创造力不是如神一样的“创造”，只有神是从无到有的创造，人是在运用神赋予人和被造世界的资源。人的创造力是神的创造力的被造物微缩版本，机器的“创造力”是人的创造力的机器微缩版本，这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层次的。同时，人类的能力是有局限的，被造物的局限、罪的局限。世人担心人有可能制造出来一个人类无法控制的机器，这种担心并非多余，那些所谓的机器“自主”的运作，也不过是设计者没有预先估计到机器的某种工作模式，这并非是现在才有的问题，人类历史上已经有很多物件、事情是超出或者违背了设计者的初衷，有的造成了全球性的破坏。在此，人类陷入一个困境，有能但非无所不能的恐惧，他有能力但不是无所不能，因此他害怕他的能力有一天做出超出自己能力控制的事情，人如果不依靠无所不能的神，这种恐惧始终是存在的。
还有一点，就是人类的罪，上述的多数担忧，都是在担心这项技术被误用、错用，用于不法的目的。在科技问题的背后，无法回避的是伦理问题，人不可能只是功利的，虽然他经常选择性的功利。但伦理是现代人的软肋，现代人似乎什么都有，但缺少的是伦理，是清楚的善恶观念，他一步一步的在挑战神放在人心里的伦理防线，同时，科技也在一步一步的挑战他自己的伦理意识。他拥有的物质越来越丰富，科技赋予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但他越来越无法分辨自己接触到的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自己情感的依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一个花言巧语的机器，他有很多信息、但没有确据，他有很多资源、但没有幸福，他可以让机器为他做很多事情、生产很多财富，但他一方面越来越忙、另一方面越来越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科技并没有改变人性，它在放大人性的问题，放大罪人的困境，对科技的迷信只不过是人类对自我迷信的又一种表现而已，过去造通天之塔以自信开始以悲剧结尾，如今造新兴人类会是同样的结局。
在这其中，基督徒要做的不是这里知道一点、那里知道一点，这是不够的、也无法应付未来社会复杂挑战，我们要做的是基于神的话语建立并持续坚固属神体系，用这个囊括万有的体系来理解和应对万有，我们不执著于旧、也不迷醉于新，不躁、不傲、不惊、不惧，属神体系给我们属神的智慧、品格、胸怀、定力。并且一以贯之的按照这个体系应对包括科技在内的挑战，基督徒有基督徒的科技观，基督徒理解和运用科技与其他人是有区别的，必须是有区别的，世人用科技消耗生命、基督徒不可以，世人用机器替代人际沟通、基督徒不可以。
[1] https://www.nytimes.com/2023/01/16/technology/chatgpt-artificial-intelligence-universities.html
https://www.wsj.com/articles/chatgpt-wrote-my-ap-english-essayand-i-passed-11671628256
[2] https://www.nytimes.com/2022/09/02/technology/ai-artificial-intelligence-artists.html
[3] https://medium.com/geekculture/chatgpt-the-end-of-programming-as-we-know-it-ac7e3619e706
[4] https://www.yahoo.com/entertainment/chat-gpt-proves-ai-could-14000011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