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信息是人类信息互动的重要内容，不是所有信息都是文字形式的，但文字形式的信息是整个信息体系的关键，有以声音表达的口头文字，也有以书面表达的实体文字。在创世之初，“神说，‘要有光’”，这是文字。在人类被造之初，“耶和华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这是文字；“耶和华神用土所造成的野地各样走兽和空中各样飞鸟都带到那人面前，看他叫什么。那人怎样叫各样的活物，那就是它的名字”，这是文字；“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这是文字。撒旦与亚当、夏娃的对话是文字，之后神与亚当、夏娃的对话还是文字，因此，人类最初的沟通，神与人沟通、人与被造物的沟通、人与人的沟通，都有文字作为中心内容（创1:3, 6, 9, 14-15, 20, 24, 26-30, 2:15-17, 18-20, 23, 3:1-5, 8-19, 20）。文字信息在之后人类历史中继续，从亚伯、该隐、到挪亚，在洪水之前、洪水之中、洪水之后，神与挪亚有多次文字沟通，挪亚与其他人亦然（创4:1-16, 23-24, 5:28-29, 6:13-22, 7:1-4, 8:15-22, 9:1-17, 24-27）。洪水之后的首个重大事件是巴别塔，聚居在一处的挪亚后裔希望造塔通天，神混乱人类的语言并将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这是今天我们看到的人类社会的原初状态（创10:5, 20, 25, 31-32, 11:1-9）。文字是人类文明的基石，每个文明、每个社会都有语言和文字，文字沟通是人类沟通的主要渠道，是神人沟通的主要渠道。神向人的特殊启示多是以文字形式，并最终以文字形式记录并流传，没有神启示的文字并解释的文字意义，罪人无以知道神、无以知道神的旨意、无以知道基督和基督的救赎（创12:1-3, 出3:1-22, 撒上16:1-3, 撒下7:4-16, 约1:18, 14:6-10, 20:30-31等）。
今天我们熟悉的文字信息的载体，纸质书本、电子屏幕等等是人类几千年来文字载体演变的结果，我们在比较纸质书籍和电子书籍之前，首先简略回顾文字载体的历史源流。最初，文字是口头的，这是圣经对早期历史的记录（见上），也是世俗历史文献的佐证，早期文字信息是口口相传，这至今仍然是人类主要的信息沟通方式。但这种方式存在严重局限，一是靠着一对一或者一对多的口头传播，传播范围小、速度慢；二是信息的传播质量无法稳定保证，多数情况下只能传递一定数量的信息，而且需要依靠传播者、接收者具备相当记忆力，它可以传达很多信息，古代和近代都有类似的例子，但这些个案并不能否定口头方式作为大众交流方式的不足。因此，将文字转移为书面形式就成为必要的、必需的，早期人类也很快在各个区域形成书面文字（文字出现和语言演变暂且不论），那如何书写文字？石刻似乎是最直接的选择，石头遍地都有，在石头上刻画的工具也多，用更坚硬的石头或金属都可以（圣经里神亲自写的石版，出31:18, 32:15-16；汉唐的标准经典也是石刻）。一些重要信息还会印刻在金属质地或者龟壳、兽骨之上，或直接铸造在金属表面，例如甲骨文、金文，当然，其书写难度决定了它们只限于某些特殊场合。上述形式有共通的弱点，那就是信息载体过于沉重、书写和复制过于艰难，信息传播也就有限。人类也尝试更简易的书写载体，例如泥版、竹片、皮革、丝帛，然而，楔形文字用的泥版、古代汉字用的竹简还是不够轻便，皮革（提后4:13）、丝绸轻便但过于昂贵。纸张的使用是文字载体的革命性推进，用植物纤维制作片状的纸张，埃及用莎草做纸，中国用桑、麻等纤维做纸，纸尤其是成熟制纸技术的应用，使得人类信息可以迅速传播，轻便的纸张利于快速抄写、印刷。文字媒体的另一里程碑是现代印刷技术以及工业造纸技术，书籍由作坊化的生产转变为大规模工业化的生产，速率是百倍千倍的提高，书籍也开始进入普通人家庭。电报、电话让文字传输不再受空间局限，但就文字载体而言，没有太大变化，电话最后还是口头表达，电报最后还是要文字编译写到纸上。文字载体的再次突破是电子显示媒介的出现，电影、电视、以及之后的电脑、手机、平板等产品，尤其进入二十一世纪，电子显示和存储设备越来越普遍、功能越来越强大，一个终端可以存储和接触到海量信息。
以上的文字载体可以分为下图中的四种类型，根据其永久性（对保存条件的要求高低）和便利性（携带和复制的便利程度）可以简单分等。就传递信息的能力而言，每个载体是相同的，例如，同样的圣经刻在石头、写在皮卷、印在纸张、以及存储在手机，圣经的文字是不变的，文字表达的意义也是不变的，这与文字载体没有关系。然文字载体的实际使用的效率和体验不同，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其一，是携带和复制的便利性，与后两类的纸张和电子显示相比，前两类的石头、金属、泥版、竹简等等在这一点上是有明显劣势的，除了少数工艺品或者特殊用途之外，今天几乎没有人把它们作为日常信息沟通的渠道。仅就纸张和电子显示而论，电子在这一点上有无法比拟的优势，成本低、复制迅速、传播极快。对基督徒而言，这意味着圣经和关于圣经的教导、解释、分析、应用的大量书籍可以在短时间内到达世界的各个角落（现代科技也可帮助跨越某些语言障碍）；许多版权过期的书籍，包括教会历史文献、前代圣徒的著作的电子版本被公共机构或私人机构扫描、编译、上载到网络，大部分是免费的，少数只需很低费用，这对资源受限的基督徒大有裨益；电子书对书籍存储和运输的要求也很小，一个手机可以储存数亿文字的资料，随处可以查询，比纸质书籍要检索方便，查找某个词条、某个段落再容易不过，并且可以迅速编辑、记录、备份。电子显示是神给基督徒的恩赐，基督徒应该理解并合理应用这些技术，不回避、也不盲目。其二是载体的永久性，即某个载体被破坏、信息被抹去的风险。你有文字记录，当然，你不希望明天它忽然消失，石头、金属是最为坚固的，这也是为什么纪念碑大都是类似材质，泥版、竹简、皮革、丝绸、纸张等都会受到水的侵蚀、以及在空气中变质，但相对还是比较稳定。电子显示在这一点上的要求其实是最高的，它要求你的电子设备有电、软件工作良好，它可以连接到需要的数据库，数据库开放，某些人可能觉得这是多余的担心，但基督徒必须考虑这些问题，例如，某些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地区无法稳定接收这些信息，某些设备受控、数据库受控、数据连接受阻的地区，也有隐患。还有一点，就是数据库本身、或者你购买的服务本身关闭，整体关闭或者对你关闭，你就面临这大量资料的丢失，这在九十年代以来已经出现多次，某些语言在某些地区的网页曾经大批量的被抹去，某些存储数据的服务由于各种原因也会停止；在某些情况下，这些服务可以针对少数人进行关闭。因此，基督徒对电子显示不能有过多依赖，作为信息载体，它是有弱点的。纸质书籍在上述两点的比较中是有综合优势，在便利性和永久性之间是相对比较平衡的位置，有着电子显示无法取代的特点（当然还有其他在这里没有谈及的），这不是说要我们只看纸质书，而是说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各个文字载体的特性，各有其用、也让它们各尽其用。
图1：文字载体的比较
以上是针对文字载体的客观性质，但文字载体是为人所用的，和人之间是有互动的，人在用、它也在对人产生影响，下面就纸质书籍和电子书籍的阅读体验谈几点——视力、注意力、认知效率。一，至少多数人的体验是，长时间阅读电子显示，眼睛更容易疲劳受损。这有多种因素，包括电子显示的发光原理（电子墨水显示对此有改进）、人的眼睛面对电子显示时的活动等等。当然，不是说每个人都感觉到这种问题，但这是普遍的现象。二，多数电子显示设备有更多分散人注意力的机制。当然，人不能专注不是电子设备的问题，你看纸质书也会有，但电子设备会放大人的弱点。本来就无法集中注意力的人，如果你的手机、电脑随处跳出提示，在边框里有各种选择，你更容易停下阅读去看别的内容，这当然会降低认知的效率。三，与认知效率相关的，还有与注意力没有直接关系的因素，根据现有的多数观察和研究，多数人在面对纸质书和电子书时，在纸质书的认知效率较高[1]，其具体原因可以从认知科学、大脑神经等等方面来看，这不是我们的重点，重点是，至少对统计意义上的多数人，纸质书更有助于对文字信息的吸收，即深度阅读、深度学习。那如何在纸质和电子书籍之间选择？这里有多方面的考量：以你现有的条件可以购买或者获取哪些文字资料，如果财力有限、或者是在你的范围内就没有类似的纸质出版物，那电子书籍可能是唯一的选择，至少是在多数书籍的选择；你的阅读数量、目的、兴趣，你希望每年阅读多少，你为什么阅读，哪些是你感兴趣的，你希望从阅读中达到什么目的，这也影响到你的选择，有些深度学习的、可能你想用纸质，有的书是休闲的、可能你就有什么看什么，有些快速阅读的、可能电子书就可以，有的是要检索的工具书、可能电子书反而更好，如果你的工作需要你经常旅行或者搬家的、可能大量纸质书不太现实；这还关系到你的认知能力、认知习惯、以及你的弱点，你如果在这两个载体之间没有明显的认知效率的差异，那你可以随意，但如果你的认知效率是有差别的，你的注意力是经常分散的，那你的选择就要针对你的这些情况。最终的目标，都是在你有限的阅读中，达到最优的效率、最好的效果，尤其是在学习圣经以及与此相关内容的时候，你既然学习、阅读，当然不希望成为“常常学习，终久不能明白真道”。
[1] https://www.scientificamerican.com/article/reading-paper-screens/; https://www.nytimes.com/2021/03/16/well/family/children-reading-screens-books.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1/03/16/well/family/children-reading-screens-books.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