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的某些传统有大量关于耶稣的画像,现代还出现了表现耶稣的影视、动画,今天依然有新的影视在制作、播放,不少基督徒看的津津有味,感觉这很有收获、很属灵,感觉这些对传播基督教有益。这些影像在今天的社会和教会是如此普遍、如此流行,有些人可能认为这再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讨论。但普遍就是正常吗?真伪善恶是通过数人头决定的吗?谁有权柄和资格规范基督徒的生活?规范基督徒如何敬拜基督?规范基督徒对一件事情的认知判断?基督徒要思考的,不是你是否觉得有意思、他是否觉得有意思,不是你是否觉得有益、他是否觉得有益,而是这些耶稣的画像、影视是否符合圣经教导,是否违背神的诫命,然后得出结论,基督徒是否应该观看这些影像。

首先,圣经启示的神是自有永有的独一真神,超越被造物的神,“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象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出20:3-5, 申5:7-9)神不是被造物,神不可能被矮化为被造物,神可以借由被造物启示,但被造物不是神,“耶和华在何烈山,从火中对你们说话的那日,你们没有看见什么形象。唯恐你们败坏自己,雕刻偶像,仿佛什么男像女像,或地上走兽的像,或空中飞鸟的像,或地上爬物的像,或地底下水中鱼的像。又恐怕你向天举目观看,见耶和华你的神为天下万民所摆列的日、月、星,就是天上的万象,自己便被勾引,敬拜侍奉它。”(申4:15-19)人不应敬拜任何被造物,不应以敬拜神的名义去敬拜任何被造物。亚伦和耶罗波安铸金牛犊,然后说这是带领埃及人出埃及的神,这是敬拜神吗?不,这是敬拜偶像(出32:4, 王上12:28)。这与人认为这个被造物是谁、代表谁没有关系,敬拜被造物就是罪。

那神子道成肉身成为人,有没有改变这个诫命?有人说改变了,因为神以耶稣显现,使徒敬拜耶稣(太2:11, 14:33, 28:9),敬拜的就是他们眼前的人——耶稣。这个理由成立吗?不成立,使徒敬拜的是道成肉身的神子——耶稣,耶稣是他们眼前真实的人,但他不只是个人而已,他是“神荣耀所发的光辉,是神本体的真像,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来1:3)。使徒为什么敬拜他?只是因为他是人而敬拜吗?不,使徒们敬拜他是因为他是神子,是神子道成肉身,是因为他们眼前的基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约1:14),是太初之道、是神且与神同在(约1:1-2)。使徒敬拜的不只是一个人、不只是一个人的形象,他们敬拜的是道成肉身的神子,这个神子在他们中间、他们敬拜眼前的神子,神子离开他们之后、他们敬拜升天在父右边的神子。使徒们没有一刻敬拜的是被造物,耶稣基督不是被造物,他是神子道成肉身,使徒们敬拜的不是一个肉身,使徒们敬拜的是神子。

这也是为什么任何对耶稣图像、影像的敬拜都是偶像崇拜,即便假设某个图像是耶稣在地上的真实影像,人可以敬拜这个图像吗?当然不行,因为这个图像没有神性,敬拜它就是敬拜被造物,这与使徒敬拜主完全不同。即使对着这个真实的耶稣的图像,表达任何对神的情感,都属于敬拜偶像。更不要说,所有耶稣的图像都是后人凭空想象制造的,没有任何事实依据,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对一个耶稣的图像表达宗教情感,你实际上是在对某个人的空想去表达着宗教情感,这是很荒谬的。更不要说你对着某个饰演耶稣的演员,表达对主的宗教情感,更加荒谬。

有人说,我只是看看这些图像、看看这些影视,我没有敬拜,我看看不行吗?天主教和东正教为耶稣的图像辩护,用的理由也是——我没有敬拜图像,我只是表达崇敬,通过图像去向耶稣表达敬拜。耶稣的图像、影视可不可以只是作为信息传递的工具?描述一些圣经故事?只是传递信息,而没有任何宗教敬拜的功能?或者只是宗教敬拜的途径、不是宗教敬拜的对象?

这取决于这个影像的性质是什么,也取决于人的认识和反应是什么。这里只看一点,你在看这些图像、影片的时候,你有没有动用你的宗教情感,有没有动用你对主的宗教情感,你的这些宗教情感有没有投射到你眼前的图像和演员,哪怕是只有一部分?如果有,这就是敬拜偶像,因为你在把只有对主才能有的情感,投射到了一个图片或者一个演员。你说图片、演员只是你敬拜主的一个途径,这个借口是徒劳的,亚伦和耶罗波安也可以说金牛犊是他们敬拜耶和华的一个途径,不在于这个途径具体是哪种被造物,只要是被造物,只要你把你对神的宗教情感投射到被造物,你就是在敬拜偶像。这不取决于你是否决定去敬拜这个图像或演员,关键是你对主的情感有没有投射到被造物,你可以在观看这些图片、演员的时候,做出清楚的区分吗?

由于基督徒和主之间的关系,由于这种关系的特殊性,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区分是不可能的。除了少数表达的比较抽象的图像,除了少数认知相当成熟的人,多数人对多数影像是无法做到上述区分的。为什么?因为只要你在观看,你主动的、接受的去观看,你就有认同,你就是在以某种方式把眼前的图像、演员与主认同起来,没有这个认同,你是无法继续观看的。一旦有这个认同,你能把你对主的宗教情感与对这个图像的宗教情感分开吗?你能一边认同、一边分割吗?如果有人可以做到,那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做到。有人可能会问,这不和我看某人的相片、思念某人一样吗?如果这只是某人的相片,只是在表达被造物,那没问题,你是在用被造物来表达被造物。但这种类比不可能用到神人关系里,因为神不是被造物、主不是被造物(这与保罗、彼得画像的性质是不同的)。

再问一个更直接的问题,当你在看了某个图像、某个影片之后,当某种耶稣的形象印入你的脑海之后,在你阅读圣经的时候、向主祷告的时候、赞美主的时候,你能完全把那个人造影像消灭吗?在你向主祷告的时候,你脑海中浮现某个演员的样子、某个图像的样子,你不觉得这是很荒唐的事情吗?对着那个形象祷告,感觉很好吗?有些基督徒觉得很属灵,但只是他感觉而已,这是属世的、世界的宗教,不是属神信仰,这是主动把自己陷入错误的认知、错误的敬拜。

这也是为什么圣经没有给我们留下关于主耶稣形象的信息,圣经给我们的是话语、不是图像,旧约、新约皆然。使徒说“耶稣基督钉十字架,已经活画在你们眼前”(加3:1),他用的是什么?图像吗?不,是话语、文字。使徒教会没有耶稣的图像,初代教会也没有,从教会历史看,出现这些图像之后、这些图像流行之后,基督徒和教会是更敬虔了、还是更不敬虔了?不论在四世纪、七世纪,还是十一世纪、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类似影像的流行都伴随着教会的世俗化,一个错误被证明多少次,你才愿意接受这是错误?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自己天赋异秉,这一代基督徒天赋异秉,之前人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而今天自己不可能犯错?

所有对类似图像、影片辩护的,最终都是从功利主义角度出发,而非从圣经出发,从教会历史中也无法得到佐证。例如,有人说,这也是传播基督教的好方法啊?首先,你要定义一下什么叫“好”方法?什么方法可以称之为“好”?更重要的,什么内容可以称之为“好”?只要是带着耶稣、基督教名义的都是好的吗?如果这种“好”方法是不可或缺的,那使徒为什么如此愚拙、不用你这个好方法呢?他们是不会画画吗?旧约以色列人向别人解释他们所信的耶和华时,他们怎么解释?画个像吗?为什么不呢?这不是更容易让不信神的人理解吗?让不信神的人了解基督,是通过迎合不信神的人对基督的错误认识吗?有人说,某某人是看了这个影片之后信主的。神可以用某个错误的方式去成就他的美意,这是人用结果逆推的理由吗?照这么逆推的话,约瑟的哥哥们是不是应该觉得把他卖掉是为神做工呢?犹大出卖主是不是也在为神做工呢?只要有人在用类似的结果逆推,这个人的逻辑已经扭曲了,你听他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观看耶稣的影片,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有。一,这些影片没有例外的要添加很多圣经没有细节,而这些细节会严重干扰基督徒学习圣经,例如,你看了一段耶稣受洗的影片,之后你阅读这段圣经,你头脑里想到的是什么?一定是这段影片,图像信息的能力就在于此,多数时候,它给你的印象要比你阅读很多遍圣经的印象还要深刻。有些人觉得这是好的事情,你就没有想象这也会是坏事?这就导致这些人在学习圣经的时候,关注的不是圣经教导本身,而是人借此改编的戏剧。二,多数这类影片是有严重神学缺陷的,来自有严重问题的编剧、导演,且不说演员。你觉得不接受圣经基本真理的人会重视表现圣经教导吗?基督徒什么时候已经卑微到这个地步,只要人拍个和圣经有关的影片,就趋之若鹜?基督徒就这么容易取悦吗?连佛教徒对佛教电影都会有分辨和判断,基督徒就不需要了?三,多数影片推崇的基督徒生命观念是误导人的,通过拙劣的艺术表现某种扭曲的敬虔,是庸俗、媚俗、哗众取宠,这也是为什么类似影片在社会上会流行,你觉得不信神喜欢的会是什么?会是真实的耶稣基督、主的福音吗?“我们讲的,乃是从前所隐藏、神奥秘的智慧,就是神在万世以前预定使我们得荣耀的。这智慧,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他们若知道,就不把荣耀的主钉在十字架上了。”(林前2:7-8)

这些东西在教会的流行,在基督徒中被普遍接受,是基督徒个体和群体异教化的表现,虽然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可悲、也可怕的是,这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