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许多人都参与体育运动,体育竞赛是媒体每天在呈现的,从业人员、观众甚多,其中最大的组织性竞赛莫过于奥运会,这个1896年开始的、通常每四年一次的活动。这个盛会被全球关注和报道,从举办城市的遴选,“圣火”的采集、传递,开幕式,各项赛事,到闭幕式,以及赛前、赛中、赛后的大小新闻。作为基督徒,我们怎么看待奥运会?可不可以观看?可不可以参与?奥运会是不是异教?有没有异教?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不能人云亦云,不能说“因为很多人看、所以我也看”,“因为很多人参与、所以我也参与”,这不应该是基督徒的逻辑。基督徒不看,是以基督徒的身份不去看,以基督徒的理由不去看;基督徒看,也是以基督徒的身份去看、以基督徒的理由去看。下面谈三个方面。

首先,古代奥运会是异教,是彻底的异教。众所周知,奥运会起源于希腊,约从主前776年开始,直至主后393年被基督教的罗马皇帝狄奧多西一世官方废止(之后可能还有小范围延续)。在异教盛行的古代希腊,这个奥运会不会是简单的体育竞赛而已,而是充满了异教宗教活动和仪式。奥运会是为敬拜宙斯而设,在比赛期间,每天运动员和观众献祭给宙斯,运动员在开始之前列队向宙斯宣誓。随着时间推移,以此为中心形成了敬拜希腊众神的神庙体制,见下图,其中宙斯神庙里陈列的宙斯像是所谓古代七大奇迹之一。奥运会首先是宗教活动,其次才是体育娱乐活动(第一天是献祭,之后才是竞赛)。异教道德自然也表现在奥运会,运动员锻炼和竞赛时是不穿衣服的,醉酒、荒宴等活动也是日常[1]。当然,奥运会不是异教希腊、罗马社会的孤立活动,而是这些异教社会诸多异教现象的一环。对这些异教活动的反对,新约圣经、初代教会是一以贯之的,不只是奥运会,还有残忍血腥的角斗等等。使徒教导,“外邦人所献的祭是祭鬼”,奥运会里异教呈现的“污秽、邪荡、拜偶像、……醉酒、荒宴”等是神厌恶的,基督徒应当远离(林前6:9-11, 10:14-22, 加5:19-21等)。四世纪时,在罗马社会基督教化的背景下,奥运会这个异教活动被官方限制、最后废止。

古代奥运会

其次,现代奥运会的出现和发展是对古代异教的一定程度的恢复。现代奥运会是由法国人顾拜旦等发起的,在1894年建立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1896年是为第一届现代奥运会。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同人在尝试恢复奥运会,这个恢复显然是以古代奥运会为模板的,有的还想重建古代奥运会的场地。这个时间点很有意味,19世纪末正是欧洲基督教传统开始体制性解体之际,顾拜旦等人虽然有着天主教或新教的成长背景,但基督教对他们最多是个文化现象,并且是即将没落的文化。顾拜旦的具体经历在这里不展开,顾拜旦恢复奥运会的梦想不只是一种怀旧,他有着清楚的宗教、哲学理念。以下是他的话:

“The first and substantial element of the old as well as of the new Olympic movement is: to be a religion. By chiseling his body with exercise as a sculptor chisels a statue the athlete of antiquity was “honoring the gods.” In doing likewise the modern athlete exalts his country, his race, his flag. I therefore think I was right to recreate from the outset, around the renewed Olympism, a religious sentiment transformed and widened by the Internationalism and Democracy which distinguish the present age, but still the same as that which led the young Greeks, ambitious for the triumph of their muscles, to the foot of the altar of Zeus…. The sport-religious thought has entered only slowly into the awareness of the sports men and women … But little by little it will be taken quite seriously by them.” (Karl Hofman, Der Olympische Gedanke, Schorndorf, 1967, p52)

顾拜旦对他的“体育——宗教”(sport-religious thought)是毫不避讳的,他说的,“如古代人崇拜诸神,现代运动员尊崇他的国家、种族、旗帜。”,并且,“这种体育宗教理念是慢慢进入参与者的意识里的”。的确,很多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不只是体育理念,而是体育——宗教理念,体育为表、宗教为里。顾拜旦的理想是寻找以古代希腊异教为模板的现代社会宗教[2]

早期现代奥运会并没有太多的直接异教元素,异教元素是逐渐累积的。例如,如今最显著的“圣火”采集、传递、点火仪式。这开始于纳粹德国1936年举办的奥运会,纳粹对火的痴迷是很多人熟悉的,夜间火炬游行的影像至今还能看到。德国人卡尔戴穆(Carl Diem)首次策划了火炬从奥林匹亚到柏林的传递活动,在战后的奥运会里成为标准配置,并且有了标准的异教化流程(这次奥运会也公开陈列希腊式的男女裸身像)。例如,现在的“(圣)火”采集,通常是11名维斯塔贞女(Vestal Virgins)在赫拉神庙(Temple of Hera)举行仪式点起火种,然后由此点燃第一个火炬,开始传递,并最后点燃主会场火炬。火在古希腊宗教祭祀、诸神神话的地位,多数人熟悉,我们也不必讲。整个奥运会围绕着“火”的仪式,是异教,是异教重现,这需要证明吗?有人说,她们也不是在祭祀,只是表演、再现历史而已。是吗?异教徒在异教神庙举行异教仪式,不是异教、还是什么?如果只是体育竞赛,为什么要增加这些环节?有意义吗?

至于顾拜旦理想的“体育——宗教”、国家崇拜、人类崇拜等概念,也在奥运会以更隐蔽的方式在传达,当然不只是奥运会,在很多体育活动中都有传达。篇幅所限,这里也不展开。基督徒要清醒的是,奥运会背后存在清楚的异教性质,有些是直接的、有些是间接的。那基督徒能不能观看和参与奥运会?取决于你的观看和参与有没有违背圣经教导的原则,尤其林前8,10章的原则(参见《基督信仰与民族文化》)。你的观看和参与能否与异教保持正确的距离,你的这个事件的认识和应对是否是出于属神认知思维体系。然而问题不只是到这里。

其三,随着异教意识形态在后现代逐渐占据主流,今天的奥运会,至少是其中某些环节,越来越成为异教意识形态的舞台。现今主流媒体是异教意识形态控制的,不只是在推崇异教、推崇罪,而且“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喜欢别人去行。”(罗1:32),是欢庆异教、欢庆罪。他们当然也不会错过奥运会这个舞台,相反,奥运会可能是他们最大的舞台。这种强力推行异教,尤其是同行、变性等扭曲理念,在这几年的超级碗、世界杯、奥运会都有持续。今年,作为现代自由派大本营法国举办奥运会,在这一点更是敢于争先,在开幕式除了大量同性、变性的表达,竟然用同性、变性来公开调侃传统基督教名画《最后的晚餐》[3]。这是公然对全世界基督徒的侮辱,而且他们知道,即使如此藐视基督信仰,还是有很多基督徒会继续观看他们的表演,这就是他们敢于如此猖狂和自信的地方。在所谓有二十五亿基督徒的世界,为什么敢于这么做?因为多数基督徒根本无所谓,他们唾面自干,异教再怎么侮辱、这些人还是会继续看,甚至欣赏这些表演。这次奥运会是奥运会异教化再一次登峰造极之作,但不会是最后一次。至于其他细节,不值得再多叙述。

这个奥运会,还只是一个体育竞赛吗?不否认这里面还有体育竞赛,基督徒可以有限度的观看和参与。但我们要清楚,这个奥运会到底是什么,你要看、看的是什么,你要参与、参与的是什么。在后基督教化的社会,不要想着有什么简单和纯粹的活动,异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Feature image: The Olympic Fire in Berlin. Author: Josef Jindřich Šechtl. CC BYSA 3.0

[1]  The Naked Olympics: The True Story of the Ancient Games, Book by Tony Perrottet. Random House Trade Paperbacks; Illustrated edition (June 8 2004)

[2] Coubertin’s Ideology of Olymp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History of Ideas. By Sigmund Loland. OLYMPIKA: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lympic Studies Volume IV, 1995, pp. 49-78

[3] https://www.nationalreview.com/news/drag-queens-parody-the-last-supper-during-olympics-opening-ceremon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