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信仰是什么？基督信仰与其他信仰有什么区别？这是基督徒需要思考的，也是很多不信神的人想问的。对于这些问题的解释，可以从很多方面讲、也有很多内容可以讲，这里我们看约翰是如何讲的，“论到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就是我们所听见、所看见、亲眼看过、亲手摸过的。这生命已经显现出来，我们也看见过，现在又作见证，将原与父同在且显现于我们那永远的生命传给你们。我们将所看见、所听见的传给你们，使你们与我们相交；我们乃是与父并他儿子耶稣基督相交的。我们将这些话写给你们，使你们的喜乐充足。”今天我们着重看前面的部分，约翰把他所领受的、所见证的、所传讲的总结为“生命之道”。“道”的中文有道路、原则、方法的意思（引申为宗教的教义、道理、学说、思想），也有话语、讲述、信息的意思，这双重含义与希腊文的“道”（logos）类似；在新约圣经，“道”可以指一般的话语或原则，可以特指耶稣基督是太初之道、神的话语、神的启示（如约1:1-2），也可以特指基督信仰、基督福音、基督教导（如徒16:17, 18:25-26, 19:9, 23, 22:4, 24:14, 22）。后两重意义是相关的，因为基督信仰是以基督作为神的道、神的启示为基础。

说到“生命之道”，生命的道路、原则、方法，不信神的人并不陌生。每个宗教、每个信仰、每种意识形态都可谓是某种生命之道，对生、对命、对人生、对命运的思考和定位，人生有没有前世、有没有来世，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即便是不谈这些的古代儒家、现代无神论者，也会谈今生如何活着。儒家讲“天道远、人道迩（近）”，“敬鬼神而远之”，“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他还是要讲“人道”，生命之道。人活着最基本的事实，是人活着，是有生命，所以人必须思考、如何活着，生命的道路是什么、原则是什么、方法是什么，这就是最为普世、也最为朴素的生命之道。是在这个框架之下，儒家谈仁义礼智信、修身治国平天下，道家谈得道成仙、长生不死，佛家谈开悟涅槃、跳出轮回，也是在这个框架之下，今天的人谈寻找自我、回归本真。

那基督信仰讲的生命之道有什么不同？这里我们就约翰提到的内容，简单看其中几点，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的特殊之处。其一，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有着最为久远的开始，“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当基督信仰讲生命的时候，不论是人的今生还是人的新生，讲的都是“起初”，“起初，神创造天地。……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创1:1, 27），“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这道太初与神同在。万物是借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约1:1-4），所以约翰在这里讲“论到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生命之道必须从起初讲起，从创造万有的神讲起，从创造万有的主讲起，从生命的起源讲起，从生命的源头讲起。儒家讲生命之道，从周公、孔子开始；道家讲生命之道，从黄帝、老子、庄子开始；佛家讲生命之道，从释迦摩尼开始；基督信仰讲生命之道，不是从保罗开始、不是从摩西开始，是从起初开始，从万有的创造、从万有被造之前开始。

有人说，基督信仰不是从耶稣基督开始吗？耶稣基督不是两千年前才出现吗？问这些问题的人，与主遇到的犹太人一样，当时的犹太人也质疑，“这不是木匠的儿子吗？他母亲不是叫马利亚吗？他弟兄们不是叫雅各、约西、西门、犹大吗？他妹妹们不是都在我们这里吗？”，“这不是约瑟的儿子耶稣吗？他的父母我们岂不认得吗？他如今怎么说‘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太13:55-56, 可6:3, 约6:42, 亦见路4:22），“然而我们知道这个人从哪里来，只是基督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约7:27），“现在我们知道你是鬼附着的。亚伯拉罕死了，众先知也死了，你还说‘人若遵守我的道，就永远不尝死味’。难道你比我们的祖宗亚伯拉罕还大吗？他死了，众先知也死了。你将自己当做什么人呢？”，“你还没有五十岁，岂见过亚伯拉罕呢？”（约8:52-23, 57）。对此，主的回应是，“你们的祖宗亚伯拉罕欢欢喜喜地仰望我的日子，既看见了，就快乐。……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约8:56, 58）讲基督信仰，必须讲到起初；讲到基督，必须讲到起初；讲到生命之道，必须讲到起初。没有讲到起初，这一切就不可解，也只有基督信仰会讲到起初，会在乎起初如何，会在乎万有的起源、万有的创造，会在乎基督是不是太初之道。起初如何，不会影响儒家、道家、佛家，不会影响无神论者，他们的意识形态大多不涉及到起初，即使涉及，也完全不影响他们的所谓生命之道，他们最远可以追溯的是什么？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仅此而已。但基督信仰一定谈到起初，时间、空间、宇宙万物的开始，以及在万有开始之前的自有永有的神。这也是不信神的人对基督信仰不耐烦的地方，他们觉得你讲就讲重点，讲生命之道、救赎之道，讲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谈起初如何？有些基督徒也觉得这很多余，但这正是基督信仰的区别性，属神信仰的区别性，这也是为什么属神信仰、神的话语可以解释万有，因为从起初开始，从自有永有的神开始。没有耐心从起初开始的，就没有可能真正的理解任何事情，更不要说生命之道。

其二，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有着最为特殊的秩序。这生命之道，是“原与父同在且显现于我们那永远的生命”，“就是我们所听见、所看见、亲眼看过、亲手摸过的”，这是约翰在福音书讲的“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约1:14）。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是神子道成肉身，是神成为人，自有永有的神、与父原为一的神子成为人，万有的创造者、掌管者、审判者成为人，“神荣耀所发的光辉”、“神本体的真像”成为人，成为使徒所听、所见的耶稣基督。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是神成为人所成就的，异教的生命之道，是人向着神所努力的，佛教讲如何努力的跳出轮回，道教讲如何努力的得道升仙，儒家讲如何努力的修齐治平，都是人努力成为神、至少要成为圣人。异教的生命之道是人向着神的努力之道，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是神向着人的恩典之道，是神成为人成就的恩典，不是人朝着神做出的努力。基督信仰讲的是神为人做了什么，异教讲的是人为神、人朝着神做了什么。在基督福音里，神不是人努力成为的目标，因为人不可能成为神；“成为人的神子”是人信靠的对象，是神成为了人，然后成就并且恩赐生命之道。说到生命之道，许多不信神的急迫的想知道我需要做什么，告诉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但基督信仰讲的是，你先不要着急着想你需要做什么，你的关键是知道神为你做了什么，不是你去找这个道路、然后努力，是神成就了这个道路、你信靠。为什么罪人一直想要成为神呢？因为所有罪人都陷在亚当夏娃的罪里，“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创3:5），如神一样，成为神的样子，这是罪人普世的冲动，是异教普世的理想，也是罪人普世的徒劳。

其三，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有着最为简单的道理。如何得有生命？异教的回答是努力，努力延续这个生命，努力让这个生命过的有意义，努力的进入更好的来世、努力的成为更高阶的神明，或者是努力的名垂青史、万古流芳。约翰这里讲的是，“这生命已经显现出来，我们也看见过，现在又作见证”，生命之道的关键在于这个生命是什么？这个生命是神，与父同在的神子，因为神是生命，生命之源，万有之本，所以人如何得有生命、生命如何运作，答案很简单，在神里面，回归生命之源、万有之本。还有比这更简单的答案吗？生命之道何在，在于生命的本源，在于神。异教的假定是生命是自有永有的，所以生命之道的答案在人、在世界，靠着人在世界上找、在自己里面找，这也是为什么异教有这么多种，五花八门的世界里，只要你换一个对象、换一种方法，就是一种新的宗教、新的意识形态，问题不在于你没有努力，问题在于你想要找的答案根本就不在你所努力的体系。罪人把一个最为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一个抬头看就可以有答案的问题，他非要低头找，他发现他找错了，就换一个地方，他觉得我错了，只是我找的具体对象错了，但我找的方向没有错。就像世界的起源一样，最为简单的答案反而是唯一真实的答案，万有是神的创造，神迹的创造，从无到有的创造，抛开这个答案，你要在几亿年、几十亿年、几百亿年里找，要在几亿光年、几十亿光年、几百亿光年里找，没有答案，只是越找越混乱。对生命之道，基督信仰的解释是，你听，听永生的神，生命的创造者和掌管者怎么说的；就像对于起源，基督信仰的解释是，你听，听自有永有的神，万有的创造和掌管者怎么说的。异教的口号是，让我找、让我研究、让我参悟，基督信仰说的是，你听。这也说到另外一点，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的关键在于生命的归属、不在于生命的努力，但异教的生命之道关键在于生命的努力、不在于生命的归属。对基督信仰，为什么有生命？为什么有永生？因为我在永生神里面，在赐生命的主里面，是这样的神人归属认同决定了我有生命，我的努力是基于这个归属，而非制造这个归属。对于异教，对于异教化的基督教，为什么有生命？因为我有努力、因为我说我信、因为我很敬虔。道理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一个葡萄枝子是活的？因为它连结在葡萄树上，接受葡萄树的滋养，这个连结、归属决定了它是活的。没有连结在葡萄树上的枝子，看起来再青葱茂密，也是死的；它在说自己是葡萄树的一部分，也是死的。

其四，基督信仰的生命之道有着最为难解的奥秘。“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原与父同在”；“从起初原有的生命之道，就是我们所听见、所看见、亲眼看过、亲手摸过的”。这里有两个奥秘，三一神的奥秘、神子道成肉身的奥秘，是人不可解的奥秘，也是每一个人信神不可回避的奥秘。为什么是独一真神，但父是神、子也是神？这不是两个神吗？为什么神可以道成肉身？“神荣耀所发的光辉”、“神本体的真像”如何居住在一个人里面，超越万有的神如何成为一个卑微的人？这讲的不是某个自然的奥秘，不是科学的难解之谜，这讲的是神的奥秘，是只可以被启示、不可以被解释的，因为神的启示、我们知其然，因为它的不可解释、我们不知其所以然。而生命之道，正是要我们认识并信靠这个“我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神，的确，如上节所讲，生命之道很简单，只要信靠归属永生的神，你就有生命、有永生，但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你要信靠和归属的这个神、这个主，是你无法参透、也是被人无法给你解释的。异教不能接受的，也是这一点，他宁可信自然有奥秘、科学有奥秘，不愿意接受神有奥秘，不是他心里没有给奥秘的空间，是他心里没有给神的空间。异教的生命之道，对罪人是合理的，对属神的人是无理的；属神的生命之道，对罪人是无理的，对属神的人是合理的，这个合理不是因为我们解释清楚了，而是因为我们深信这合神之理、合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