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神学是现代比较流行的基督教的变种,其核心理念非常简单:神给基督徒祝福必定是物质的财富、事业的成功、家庭的和睦、身体的健康等等世界的、物质的、今生的美好。这个运动自战后在美国兴起,并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全球广泛传播,但其源起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末的社会福音及其在二十世纪前半叶的破产,基督信仰的世俗化从社会层面转移到个体层面,当然,更重要的是传统基督教社会和宗派的迅速空心化、空洞化,为成功神学提供了存在和蔓延的土壤。虽然它的核心理念比较简单,就是神人关系的物质化,但它的具体表达却可以有不同的形式,因此在识别的时候对一些人也就有困难。有些表达是很直白、肤浅的,他基本上避谈基督的身份和工作,避谈基督的受难和救赎,绕过这些直接讲神的爱、人的信、以及神由此的祝福,讲人如何可以获得这些祝福,这是比较流行和效率较高的一种方式;有些表达相对比较复杂,他会在基督工作的框架里谈神人关系,谈基督的恩典如何让基督徒有自由、有释放、有医治、有丰盛,任何对此的否定都被他定义为律法主义,利用圣经对律法主义的批评来批判他的反对者们,这种说教的效率较低,但是具有一定隐蔽性和较大破坏力,一些基督徒很容易被他对圣经的误解、误用所迷惑。
在这里我们不去讨论成功神学的具体表达方式,只是看它的核心理念,它的核心理念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危害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说成功神学不是基督信仰?成功神学不是福音?
因为成功神学的实质是异教,是用基督教语汇伪装的异教,是用基督教语汇伪装的异教理想,它对神、人、神人关系的理解都是在异教体系里的,与普遍存在的异教没有质的区别,而与圣经定义的属神体系完全相悖。首先,以人为中心的神人关系。圣经启示的神是自有永有的独一真神,是万有的创造者、掌管者、审判者,是完全、公义、圣洁、良善、恩慈、智慧、权能的神,万有都是由他所造的、为他所造的,万有都本于他、倚靠他、归向他,万有的存在源于神的旨意、万有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神的荣耀。在属神体系里,一切的被造物都是被造物的角色,服从于神、服务于神的角色,人的终极意义和目的是荣耀神,按照神的旨意荣耀神、按照神的诫命蒙神的悦纳(诗33:6, 9, 115:3, 赛40:28, 46:9-13,但2:20-23, 徒17:25-28, 罗11:33-36, 12:1-2, 林前8:6, 弗1:3-14, 2:8-10, 4:6-10, 西1:15-17, 来1:1-3, 启4:8-11等)。异教的神人关系是以人为核心的、以人的利益为核心的,他是以此为动机来制造偶像、敬拜偶像,对他而言,神只存在于利益所到之处、利益所及之处,利益之外无需有神。成功神学是异教,因为他与异教一样是以人、以人的利益为核心来处理神人关系,他看似有神,但他的神是人的工具、只是人的工具,他这个人是神人关系的定义者、主宰者。他思维的中心不是神是谁、神给他的诫命是什么,他关心的是我是谁、我的利益是什么,而且这种思维对他而言是天经地义,无可指摘。基督徒有没有对利益的考量?有,但基督徒不是以人为核心、以人的利益为核心处理神人关系,而是以神、以神的荣耀为核心处理个人利益,一切的利害得失成败直至祸福生死(太6:33, 罗8:18-25, 林后4:7-18, 5:1-10, 腓1:20, 3:8-11),是神在定义什么是人的利益、是神在解释什么是人的意义、是神在规范什么人的生命。异教和成功神学都是颠倒的神人关系,只有基督信仰是真正的神人关系、正确的神人关系,是基督在拯救中重塑并维系的神人关系。
其次,无视罪的神人关系。什么是罪人的终极问题、什么是基督徒的终极问题?异教和成功神学的答案是——贫困、疾病、失败、衰老、死亡,圣经的答案和基督徒信守的答案是——罪,我的罪、人的罪。什么是人生的终极考量?什么是基督徒生命的终极追求?异教和成功神学的答案是——富足、健康、成功、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圣经的答案和基督徒信守的答案是——敬虔,在基督里属神的敬虔。这些分歧导致双方在不同体系里解读神人关系、解读基督救赎的意义。成功神学对罪是避谈、少谈、一带而过,因为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即使他谈罪、也是因为负罪感带来的挫败感,即使他谈赦罪、也只是为了摆脱这种负罪感,他对罪的认识依然是以自我为核心的,负罪感、畏惧感的消失是他的目的,仅此而已。成功神学里,神的恩典、基督救赎、人的信心的目的都是为了拯救人脱离今生的、属世的、物质的困境,给予人今生的、属世的、物质的幸福。他经常引用圣经中的一些经文为自己辩护,例如摩西律法里讲的“你若听从耶和华你神的话,这以下的福必追随你,临到你身上。你在城里必蒙福,在田间也必蒙福……”(申28:1-14),这里没有时间展开谈这些经文。他的错误都可以归结为,离开圣经的整体教导极端、片面的解读少数经文。这样你可以为任何东西辩护,魔鬼都可以为自己辩护(太创3:1-5, 4:1-11),但圣经真的是这么教导的吗?神在某处的教导是通过圣经局部上下文和圣经整体定义的,从完整圣经教导里切割出孤立的几句话,离开神定义的体系,人就可以随意赋予这段圣经他想象的任何意义。
圣经对基督徒在这个世界遇到的诸般苦难有清晰的教导,基督徒对生命的期待不是异教式的幸福,基督徒认识神、信靠神不是关于富足、健康、成功、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而是关于罪得赦免、灵的重生、爱心、信心、盼望,圣灵里的公义、和平、圣洁、喜乐(约3:29, 罗3:19-26, 8:14-17, 14:17, 林前13:13, 提前1:5)。主和使徒对基督徒的教导,不是如何期望世界的美好,而是如何准备世上的苦难,不是世界的美好、是即使在世上苦难里的属神美好:
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并且你们要为我的名被众人恨恶,唯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太10:21-22)
那时,人要把你们陷在患难里,也要杀害你们;你们又要为我的名被万民恨恶。(太24:9)
在世上你们有苦难,但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胜了世界。(约16:33)
我们进入神的国,必须经历许多艰难。(徒14:22)
不但如此,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因为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罗5:3-5)
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吗?是困苦吗?是逼迫吗?是饥饿吗?是赤身露体吗?是危险吗?是刀剑吗?如经上所记:“我们为你的缘故终日被杀,人看我们如将宰的羊。”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罗8:35-39)
凡立志在基督耶稣里敬虔度日的,也都要受逼迫。(提后3:12)
这些经文有很多,在此无需罗列。成功神学经常引用的经文也不少,这里也不一一分析,对此有疑问的可以认真阅读圣经,包括成功神学经常讲的那些经文,不是孤立的读,而是在圣经整体教导里去看,读福音书、读使徒的书信、读使徒的事工,看看到底圣经教导的是什么样的神、什么样的神人关系、什么样的救赎,在圣经启示面前,成功神学本象一定显露。
其三,为世界奴役的神人关系。成功神学对世俗成功、财富的痴迷,背后是贪爱世界的心,是背离神的心。“不要爱世界和世界上的事。人若爱世界,爱父的心就不在他里面了。因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都不是从父来的,乃是从世界来的。”(约一2:15-16, 雅4:4),成功神学关注的恰恰是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这也恰恰是异教关注的对象。也就是说,不管他表面上引用多少圣经的元素,成功神学的心志思维依然停留在异教层面,与异教同追求、同好恶,他和异教一样都是停留在狭隘的被造世界的视野里,被堕落有罪思维主导。成功神学古已有之,犹大以出卖主换取银钱,邪术的西门想用银子换取圣灵的恩赐,假教师“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巴兰就是那贪爱不义之工价的先知”(太26:14-16, 徒8:18-24, 提前6:1-10, 彼后2:14-16)。他的心依然被世界所奴役、被罪所奴役,成功神学的美好是这些奴役的美化,成功神学的应许是撒旦的应许:
当时,耶稣被圣灵引到旷野,受魔鬼的试探。 他禁食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 那试探人的进前来,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这些石头变成食物!” 耶稣却回答说:“经上记着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 魔鬼就带他进了圣城,叫他站在殿顶[a]上, 对他说:“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跳下去!因为经上记着说:‘主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用手托着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 耶稣对他说:“经上又记着说:‘不可试探主你的神。’” 魔鬼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 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 耶稣说:“撒旦[b],退去吧!因为经上记着说:‘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侍奉他。’” 于是魔鬼离了耶稣,有天使来伺候他。(太4:1-11)
撒旦试探主,试探的是什么?是食物的饱足、是身体的安全、是世界的荣华,这正是成功神学的甜美包装。成功神学的本质是异教,基督教元素是伪饰、异教是实质,对罪人而言,成功神学有天然的吸引力、亲和力,他给罪人的恰恰是罪人梦寐以求的,罪人只需稍作调整就可以接受,罪人依然可以继续他在罪里的生活,并且拥有一个永恒的安全感,从此可以更为放心大胆的追求罪、贪爱世界,并且与世上的人一同沉沦。撒旦是恶毒的,撒旦的谎言是恶毒的,成功神学是恶毒的,成功神学的蒙蔽是恶毒的,给人的不是成功、也不是神学,而是咒诅、谎言。